李允泽终于吃完了,将筷子放到桌上。
江轻羽忽而想起,奇道:“你是怎么发现饭菜里有毒的?”
李允泽自己伸手去拿茶壶:“当皇子的,若连这点伎俩都发现不了,坟头草早三尺高了!”倒了两杯茶水,将其中一杯递给江轻羽。
江轻羽:“皇陵不是有人打扫吗?怎么会没人除草?”
李允泽:“……”
两人相顾无言,沉默了片刻,李允泽转开视线,慢吞吞地喝着茶:“皇家的孩子一出生就在争嫡夺储的血海里浮沉,只得以尔虞我诈做舟,尖刀利剑做楫,不然早就死无全尸了。”
“虽然你给我讲了个鬼故事,但我一点都不害怕。”江轻羽拿起茶杯猛喝了一口:“这事跟我一点关系没有。”
“但愿。”李允泽笑了笑,转移了话题:“你方才说你怀疑云萝不是沈嫣柔毒害的?”
“你知道公主中毒的事?”江轻羽有些诧异,这才短短两日,消息传的如此之快?
“我连你被关笼子里都知道,这不就特地来看你了吗!”李允泽喝着茶,说的极为坦然:“我们兄弟之间,谁府里还没几个彼此的眼线呀。”
江轻羽:“……”
李允泽忽而一笑,就着茶杯沿,斜眼看她:“你不也曾是二哥安插在我府里的眼线吗?”
江轻羽:“……”真是回回见面有惊喜。
李允泽见她不说话,放下茶杯,笑盈盈地把脸凑了过去:“不碍事,我不生气,谁叫我喜欢你呢!”
江轻羽:“……”你还是生气吧!
李允泽见调戏无果,收起涎笑,正色道:“你怀疑沈嫣柔是冤枉的?”
“倒也不是,”江轻羽:“她和巧莺勾结袁太医给公主下药这事千真万确,只是我觉得她不该给公主下要命的剧毒,她不像有那么大胆子。”
李允泽眯起眼睛,目光从眼尾射向江轻羽:“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二哥?是不是想将错就错除掉沈嫣柔这个眼中钉?”
“我能想到的,王爷自然也能想到。再说将她送回沈府罚的也不算重,她毕竟有毒害公主的企图,有此报应也算天理昭彰。”江轻羽觉得这个美少年颜很正,但三观相当歪,决定给他矫正一下:“而且人呢,最重要的是分清是非对错,沈嫣柔做错事,受到应有的惩罚,这是天公地道。不能因为心太软,颠倒是非,容恶纵歹,那是圣母白莲花。”
李允泽剑眉微蹙:“圣母……白莲……白莲教?南赡国那个白莲教?”
江轻羽:“……”孺子不可教。
李允泽吃饱喝足,拍拍屁股准备走人。江轻羽有些担忧:“你谨慎些,千万别叫人发现。”
“怎么,怕人发现你夜里与男人私会?”李允泽说着一推门,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江轻羽:“……”不是应该夺窗而出,飞檐走壁吗?这事要从大门走出去?
李允泽站在院中,身披月光,转着身四下环顾:“这小院忒荒凉,你去我那,我给你安王府最好最大的院子,如何?”
江轻羽原地爆炸:“你,赶,紧,走!”
李允泽也不再逗她,冲她露齿一笑,纵身而上,轻巧无声地落在屋顶,消失在夜色之中。
凌澜站在青玉阁院门外,目瞪口呆地望着夜空中消失的人影:“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