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下牛乳,云萝又吐,江轻羽就再灌。反复几次后,江轻羽瘫坐在一边,枕头被褥都被牛乳浸湿,她的衣袖也不能幸免,屋子里弥漫着牛乳和呕吐物的混合味道,实在有些熏人。
以至于被下人架着跑进来的王太医好悬没被熏个跟头。
须发皆白的老爷子,看了看地上一大摊牛乳和呕吐物,东倒西歪的罐子,再抬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云萝公主,也顾不上和李允烨寒暄,急忙上前搭脉,扒眼皮,然后脸色十分难看地打开药箱取出一个扎满银针的布袋,二话不说就将云萝扎成了刺猬。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工夫,云萝又吐了几回,看样子是把苦胆都吐出来了,王太医才颤抖着手去抹额上汗水:“没事了,王爷放心。”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李允烨亲自上前搀扶王太医:“您辛苦,快到这边喝口茶。匆忙将您请来,实在过意不去。”
老人家睡的晚,夜里刚要就寝,突然几个家丁冲进门,不由分说地把他从家里架出来,扔上马背,一路腾云驾雾地赶来,现在想起仍然心有余悸。
王太医违心地摆摆手:“不妨事,王爷不必介怀。”
李允烨在他对面坐下:“云萝这到底是怎么了?”
王太医捻着花白的胡须,沉吟道:“公主是中毒了。我观脉象公主应已昏迷一日,这是由迷药所致,之后公主又中了致命的剧毒,若不是及时灌下这些牛乳,只怕等老臣赶到已是回天乏术。”
李允烨看了眼一旁椅子里瘫成一滩的江轻羽,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灌些牛乳不算体力活,只是紧张上头,一时脱了力,这会儿放松下来,头有些疼。江轻羽疲惫一笑,表示这都是她应该做的。
李允烨转回头,脸色蓦地一沉:“您是说云萝她前后中了两次毒,昏迷是迷药,与惊悸无关?”
谋害皇室是杀头大罪,王太医虽然也好奇这其中蹊跷,却不敢有一点隐瞒,他点了点头:“不管是何人说公主昏迷是惊悸所致,都是一派胡言。”
翠雀闭眼朝天上拜了拜,谢天谢地。
李允烨面色凝重,垂目默然片刻后,才又问道:“那后一种毒……”
王太医:“实在歹毒,那药毒发极快,毒性猛烈,所不能立即施救,必会毒发身亡。”
李允烨两腮肌肉绷紧,深吸了一口气,才算勉强压下怒火。
云萝还需要清余毒,王太医开了副方子,春夏跟着去抓药。
李允烨调来府中半数守卫,围住公主院子,凡是饮食必须银针试过才能送进去。
交代好一切,李允烨走到江轻羽面前:“我送你回去。”
月光如水,沿小径堆积的新雪银光浮动宛若一条蜿蜒星河。
李允烨和江轻羽并肩而行,翠雀识趣地远远跟在后面。
“今日多谢你!”李允烨轻声道:“若没有你及时施救,云萝怕是凶多吉少。”
江轻羽:“不必客气,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让你送我,就是给你个审问我的机会。”
李允烨羽睫轻颤,他的确有很多问题想问,但被她这样一说,倒不好开口,默然了片刻,转头看向她:“你怎知用牛乳可解云萝之毒?”
“哦,这个呀!”江轻羽无所谓地说:“我跟柯南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