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白色的燕尾服，如同从天而降的天使，救济遇难的世人。

可只有白知意清楚，他的骨子里翻涌着疯狂因子，偏执得不将一切放于眼里，包括他自己。

如果硬要用天使描述，那就是堕天使！

堕落成了吸血鬼，却怡然自得。

“小白，你打算在这肮脏的地上，待多久呢？”亦洲伸出手，白如瓷片，修长如竹骨。

论外形，他的确和天使一样完美。

白知意没把手交出去，而是自己爬起来，刚才那一撞击，令她头有些晕，不得已扶着电线杆休息会儿。

樱桃小嘴，微喘着粗气。

亦洲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白知意，十分遗憾：“真可惜。”

他的英雄救美，没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白知意现在没心情管他可不可惜，喘足气后，怒目看向林芸芸。

亦洲那一脚完全没有留情，林芸芸像袋湿水泥一样，如狗一般趴在地上，一时间完全动不了。

但这丝毫不影响，她恶毒的瞪着白知意，那目光淬着毒，想把白知意千刀万剐。

“小白，她用那双丑陋的眼睛瞪你哦，挖掉吧。”亦洲附在她耳边，海妖般的声音怂恿着。

白知意翻了个白眼，挖挖挖，大庭广众之下挖锤子挖。

往前走几步，居高临下的看着林芸芸，冷笑：“想要我死是吗？林芸芸，我偏不如你所愿，我不仅会活得好好的，还会顺畅一辈子。”

“你个贱人，贱……噗。”林芸芸疯狂的咒骂着。

忽然，白知意猛的抬脚，一脚将林芸芸踹翻。

她的力气不如亦洲，但她会挑痛处下脚！

顿时，林芸芸蜷缩成一团，不停抽搐，她想骂，却一点力气都没了。

贱……贱人……

“一口一个脏词，你是刚从厕所吃完出来的吗，上次侥幸让你得手了，你就以为我柔弱得不能自理吗？我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落井下石。”白知意冷笑连连。

刚才要不是被人绊倒，她也不会如此局促。

“小白最棒了。”亦洲在旁边海豚式鼓掌。

林芸芸一句话都说不全了，腹部的疼痛像绞刑一样：“你，你……”

旁边有人生出不忍：“小姑娘，你也没事，要不算了吧，我们已经报了警，就别打她了。”

“对对对，让警察来解决这种人。”

……

白知意心有微怒，要不是知道有人报了警，她就不止这一脚了。

至于同情？抱歉，一个想杀她的人，她丝毫提不起同情。

警车已经到几个街道外，能听到声音了。

“林芸芸，你怎么越狱逃出来的，就怎么回去吧。”白知意面无表情，环臂正要走到一边。

林芸芸脑子瞬间就被恐惧占据，竟然喊出来：“不，我不回去！不能回去，回去景爷会弄死我的。”随后又尖叫，“不对不对，我会生不如死的……”

她不能回去，绝对不能回去。

“你说什么？”白知意徒然一僵，倏的回头，“你说谁？”

林芸芸不是被关在监狱里吗，为什么她会说靳景白。

旁边，亦洲隽秀的面庞上，带着看好戏的表情，棕眸闪烁恶劣的光芒，要暴露了呢。

等靳景白暴露真面目，小白肯定会厌恶他。

真期待呀。

“不能回去，不能回去……”林芸芸兀自念叨着。

白知意耐不住，心切上前，急切质问：“林芸芸，你刚才说什么？”

这几天林芸芸一直在等时机，可靳景白一直接送白知意上下班，她根本没有机会。

今天机会终于来了，她本来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理。

结果白知意这个贱人没死，自己还要被押回去？

不！她不能回去过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

那要怎么办？

脑海离有一个声音，不停教唆：自杀吧，自杀了就解脱了，自杀了就不用被严刑拷打了。

“对，自杀。”林芸芸看着不远处的匕首，忽然跑过去，拿起匕首就往脖子上扎。

白知意在她去拿匕首的时候就觉得不妙，本以为她又想对自己动手，下意识后退。

在看到她自杀的时候，想要制止却已经来不及：“林芸芸！”

“哈哈哈，我不会给你亲手报仇的机会的，永远……不会……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林芸芸又把匕首拔出，再次扎下！声音已经断断续续的，和疯子一样。

一双眼睛临死前都瞪着白知意，充满怨毒和恨意。

白知意被这目光怵到，脸色苍白，嘴唇蠕动了好几次，都没能说出一句话。

终于，她站不稳了，往后踉跄一步。

亦洲将她接入怀中，白知意却下意识把他推开，跑到墙壁旁边，去靠着墙壁。

亦洲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可惜又不高兴，决定给小白一点报复，像恶魔一样：“小白，她死了哦，死在你眼前哦，开心吗？”

白知意脸色煞白，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

死……

她一点都不开心，甚至觉得如此可怕。

可怕到，她不敢去看尸体，却又腿软得没力气离开。

“她是你的仇人，你为何要颤抖？小白，不要害怕。”亦洲报复完，开始安慰白知意。

白知意冷静了一会儿，混沌的脑子慢慢清明。

对，不是她的错。

是林芸芸自作孽不可活。

可为什么明明清楚，却还是会害怕，甚至她开始想，如果当初自己不和林芸芸有纠纷，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一个鲜活的生命，就不会消逝。

警车，路人的声音，都仿佛从十分远的地方传来。

“是我害了她吗？”白知意嘴唇蠕动，吐出低弱的声音。

亦洲棕眸闪过光辉，他并未立刻说话，而是靠近白知意，轻轻闻了闻。

奇怪，并没有异味。

那为何……

“嫂子！嫂子！”忽然，一道邪魅带急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亦洲挡住了那个方向，取下左胸口的怀表，轻轻的在白知意眼前晃来晃去，动听的声音虚无飘渺：“不是哦，小白，是她自己害死了自己，与你无关哦，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白知意喃喃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