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汐回过神,掖了掖怀里的文件,“那我就先走了?”
夜凉走完楼梯,见梵肖政依旧盯着她,只好道:“我确实不习惯吃早餐,但也不是不能吃。”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那份明显的不悦凸显在语气里。
她淡淡的笑,“也不是什么大事……”
结果话还没说完,梵肖政就转过轮椅往家用电梯去了,显然是不想听她说废话。
夜凉抿了唇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做点什么。
片刻转头看了张妈,“能帮我倒杯热水么?”
张妈动作麻利的去了。
过了会儿,男人从楼上下来,手里的东西到玄关处递给了盛春,道:“送过去,让盛秋处理。”
他似乎是不打算出门了。
然后抬眸看了她,“站着干什么?”
她被他带着进了餐厅。
梵肖政看了桌上的早餐,等张妈倒了水过来,吩咐:“都撤了,熬的粥端上来。”
张妈点着头:“诶!”
说起来,张妈也才发觉,太太好像真的就没怎么吃过早餐。
平常陪先生一起吃的时候,她也就稍微喝点粥,如果先生自己先走了,那太太通常都是一下楼打个招呼就走了,张妈通常连话都说不上。
这么长时间了,张妈居然都没有留意到。
这会儿,张妈脸上满是愧疚,“对不起先生,太太不吃早餐这事,都是我照顾不周!”
夜凉皱起眉,“这跟您没关系,我个人习惯,以后慢慢改就是了,您去忙!”
这会儿梵肖政正烦着呢,别再往枪口上撞了。
男人将一碗粥挪到她面前,“粥养胃,不习惯吃别的,就先喝粥,慢慢添。”
夜凉握着勺子,很配合的把温粥舀到嘴里,然后稍微有点讨巧的看着他,“不生气了?”
男人睨了她一眼,拿了手机快速发了一通。
她一边看了他的脸,想到跟唐医生约的第一疗程时间快到了,问了句:“是不是在我脸上有疗效,你也会用药?”
梵肖政手上的动作停了停,知道她在说自己的脸。
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没了下人。
十来分钟,她的半碗粥见了底,坐得也腰部难受,就站了起来。
“不舒服?”男人立即抬头朝她看来。
她这会儿确实脸色不好。
“去客厅。”他略颔首。
夜凉很配合,抱着那杯热水进了客厅,然后又依着他的话躺到沙发上。
他放下手机帮她拿抱枕,也是那会儿,她的视线扫过手机,看到了他和盛夏的聊天记录。
原来他刚刚是和盛夏对话。
她刚躺下,男人解了她睡袍的一个纽扣,右手顺势钻了进来。
夜凉下意识的捂住他的手,一脸防备的盯着他,“干什么?”
男人从轮椅上稍微倾身过来,低眉,目不斜视,“暖胃。”
他所谓的暖胃,就是用温热的掌心熨在她胃部上,然后轻轻的划圈,这是刚刚他跟盛夏请教的?
“疼?”
好一会儿,他忽然问她。
夜凉才发觉,因为痛经,她下意识的皱起了眉,梵肖政估计以为她是因为胃疼。
她摇头,“肚子痛。”
梵肖政眉峰微拧,另一手拿了手机,“为什么她肚子也疼。”
夜凉反应过来他在问盛夏,把他手机拿走了,撤了语音。
然后才看了他不悦的表情,“……不是因为你揉的,是,那个来了。”
起初男人似乎没有理解,然后想起了在抽屉里她买的止痛药。
于是,他没说话,但手往下挪了挪,在她小腹上热热的贴着,偶尔摩挲一下。
夜凉好一会儿不知道说什么。
她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却没觉得别扭,他的掌心烫得很舒服,只不过……他不用做别的事么?
“嘛呢?”梅书让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进了客厅,看了两人诡异的状态。
然后见了梵萧政埋在她睡袍下的手。
夜凉都有些想睡了,被梅书让突然的声音惊到,难为情得想把梵肖政的手丢出去。
但那头的梅书让却见怪不怪,“有什么难为情的?我又不是没见过。”
见过?夜凉看了他。
只听梅书让随口继续:“他以前也时常这样给……”
接到了男人冷飕飕的目光,梅书让好像才反应过来什么,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然后讪讪的一笑:“我是说,我时常会这样!”
夜凉却明白梅书让想说什么了,梵肖政会帮曾经的林悄悄这样缓解痛经。
“你们有事谈,我上去休息。”她主动起身。
梵肖政眼神微沉,看向梅书让,梅书让挑了挑眉,“我去附楼书房等着!”
然后溜之大吉。
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俩。
夜凉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走,一旁的男人也不说话。
她低头往自己的杯子里添了热水,盖好盖子,打算带到楼上。
倒水的时候,他知道男人一直盯着她。
“我上去了,你忙。”
“不高兴?”他不接她的话,只是盯着她问。
夜凉握着杯子,笑了笑,“怎么会。”
“过来。”他依旧无视她的话。
她依言走过去了,然后手里的杯子被他拿走顺手丢到沙发上,然后扣了她的手腕一把将她的身子拽了下去。
夜凉已经明白他的意图。
男人想用这样的方式验证她到底有没有不高兴。
她适时的双手撑住了轮椅扶手,没有任由他掌控彼此的距离,“你不用这样,知道你对我好,但我也清楚自己的位置在哪,所以,不必太在意我的情绪,就算不高兴,该做的,我依旧会做。”
梵肖政气息明显冷了,嗓音很沉,“你的位置?哪?”
代替嫁过来的,总有一天要离开,彼此利用,只是她突然觉得婚姻无论持续多久都不要荒废而已。
当然,这些话,她是不可能对他说出来的。
她不说话,男人再次开口:“你该做的又是什么?嗯?”
夜凉感觉到他是彻底不高兴了。
她不回答,他也不会放过她,只好道:“配合你的安排,把脸上的疤治了,找出最有效的药物。”
梵肖政听完安静的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突然冷笑一声。
“鉴于你如此高的觉悟,我岂不是该奖励你?”
她这样的觉悟有什么问题?
男人扣着她手腕的力道重了一层,另一手捏着她的下巴,薄唇压得很重。
所谓的奖励。
夜凉并不喜欢这样的强迫,或者说,这种感觉让她喘不过气,下意识的就是想要推开他。
可男人手上的力道就会跟着加重。
他吻她,就好像只是单纯的发泄不悦的情绪,霸道强势,带着几分横冲直撞的粗鲁,她怎么抗拒都没有用。
他试图撬开她到时候,夜凉终于气急,一狠心便咬了下去。
“嗯!”男人吃痛,清晰低沉的闷哼。
她以为他会放开她了,但是并没有,他只是用那双眸子深深的困着她。
“你想离婚?”他冷不丁的开口。
夜凉脑子里断了一根弦似的,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
“让你配合治疗,你脑补了这么多戏,不情不愿,不是想要另一个选择?”
她记起来了,先前他就说过,要么治疗,要么离婚。
那一瞬间,她莫名的来气,“又想开始逼我,是么?”
“对你好,不是不情愿?我当你是爱受些虐才肯。”他连同这些天眼睛里的温度都彻底收了起来。
说完,她的手腕被他甩开,轮椅从她身边无声的滚了过去。
好一会儿,夜凉才终于长长的输出一口气,肚子一阵阵的抽着疼,只好扶着沙发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