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继续往前走。
男人腿长,迈出的步子宽阔,夜凉是跟不上他的。她不得不拽着他的手想挣脱。
“梵肖政,你放开我听到没有!”她终于完全来了脾气,几乎是吼出来的。
走在前面的男人也突然停了下来。
转过身来看她,脸色依旧难看,但没有选择继续固执的折磨她。
盯着她数秒,似乎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怎么了?”
夜凉直接蹲在了地上,疼痛是其次,多半是气的,这一整天就没多长时间让她心情舒服点。
闻鹤刚折磨完,他又来。
没看他,她只冷淡的开口:“送我回去。”
梵肖政的手机响了。
是路也打过来的。
在他去郊外找她之前,就是从路也那儿知道的消息,因为路也现在算是她的司机,按理说每天晚上都要送她回家。
但今天打给她,她说在外面,然后又问了宋阿姨,才知道她和闻鹤出去了。
不过那会儿,路也只跟梵肖政说了她跟闻鹤在哪,没顾上说她的身体情况。
这会儿打通了,才道:“先生,梦小姐昨晚出去了一趟,发生了点小插曲,身上可能有不明显的擦伤之类的。”
梵肖政这会儿脸色又是很难看。
只不过,刚刚的难看多半是愠怒,这会儿确实另一种颜色。
挂了电话,低眉看了蹲在地上的男人,然后什么都没说,直接把她从地上打横抱了起来。
靠近别墅的后院,男人所过之处,感应灯都会自动亮起。
直到他把她放到庭院里的柔软沙发上。
虽然情绪不好,脚上也不舒服,但夜凉依旧留意到了这原本应该荒芜的别墅此刻至少后方庭院已经改头换面。
如果不是今天的情绪太糟糕,她的惊喜还会更重。
这后院专门修了一个开放式厨房,最适合假日友人休闲聚会,吧台、烧烤、烹饪一应俱全。
男人将她放下之后没多会儿就看到了她手臂上的一大片淤青。
然后冷眸盯着她,“还有哪?”
她回过神,试图把袖子放下。
其实这儿虽然开放式,但是并不冷,两边也各有一个壁炉都开着。
她的动作被他阻止,不容置喙的盯着她,“自己说还是我给你全身检查?”
她要是不傻,就不会选后者。
梵肖政见她伸出脚踝的时候,眼神动了动,“你是哑巴,痛不会说?”
不知道是在凶她,还是在为自己之前的粗鲁懊恼。
因为他清楚从闻鹤那儿把她带上车,他的动作就谈不上斯文,更别说刚刚让她下车的时候。
夜凉扯了扯柔唇,“梵先生给我说话的机会了么?”
男人已经在沙发前蹲下,抬眸微冷的睨了她,“不让你说的你不是骂得很痛快?”
她的鞋被他脱掉了,袜子慢慢往下拉,可能看到她脚踝有点肿,眉峰拧了一下。
然后指腹压在了她皮肤上,前前后后的摸了一遍。
声线依旧低沉暗哑,“这里没有药箱,回去才能擦药。”
幸好没有骨折。
“很疼么?”男人眉宇间依旧是皱着的,眸子里深浅不明的暗色。
好像已经全然忘了几分钟前,他对她还是满满的愠怒。
夜凉没回答,把袜子和鞋子穿好,淡着一张小脸,“不是找我有事么?说吧。”
梵肖政这才看了他,“我约你的是几点,你看看现在几点?”
他约的时间,是五点之后的大半天。
夜凉刚刚就留意到了那边的餐桌。
这会儿再看过去,又看了他,“晚餐?现在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男人冷哼,“你也知道晚了?”
夜凉看着他走过去,揭开餐桌的面纱,看得出来,是一顿很精致的晚餐。
他亲自做的?
亲自做一顿饭,然后跟她约时间,结果发现她在跟名义上的男朋友郊外约会。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他为什么一路上都那么的愤怒和压抑了。
也突然想起,当初某一次,她也是做了饭菜被他给枉费了一片心意。
“凉了。”男人长腿已经转而折回来停在她旁边,问:“想吃点什么?我重做。”
夜凉蹙了蹙眉,没说话。
一来,她不饿。
二来,今天他也很奇怪。
“我没吃,你陪着。”只听他给出了答案。
很霸道,毫无余地。
最后,他选择煮一碗面。
烧水的时间,他又到了她跟前,不顾她的反对的帮她揉脚踝,“疼也忍着。”
片刻,才问:“昨晚干什么去了?”
半天没听见她回答,梵肖政一抬头,看到她靠进沙发里,两排睫毛安安静静的搭下来映出一片阴影。
安静,乖巧,毫不设防。
就这么转眼就睡着了。
一下子想到她气得在车里捶打着喊他的模样,眉心再一次拧了拧,手上的力道也放缓了。
目光沉沉的落在她脸上。
许久,嗓音在安静的夜色显得更是醇厚,“你明知道其他男人都不可能长久,每一次非要这样惹人生气?”
偏偏,他在外无论多冷静,她几句话就能怒火中烧。
否则也不会对她那么粗鲁。
夜凉不知道眯了多会儿,感觉脚腕被揉得有点疼,又醒了。
刚好见他在跟前,帮她穿好了鞋子,然后看样子是准备去下面条了。
她蹙了一下眉,“你碰了我的脚又去做饭?”
男人听完起身之后又弯下腰,忽然勾起她的脸,突然就俯身吻了一下。
等于说,碰过她脚的手,又碰了她的脸,然后还亲了她。
然后才道:“你哪儿我没吃过?”
她本来就有点迷糊,一听这话,半晌做不出任何反应。
梵肖政已经做好了面端过来,给她分了一小碗。
说实话,闻着很香。
但她还是拒绝了,“你快点吃,吃完送我回去。”
梵肖政不知道听见没有,总归是没给她什么反应。
一直到他吃完,洗了碗,擦了手,又去了一趟车上,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小盒子。
但夜凉的视线却在他脖子上,怔怔的。
一直没注意,他刚刚什么时候戴了围巾?
而且,是很早之前,她亲手织的那一条。
“先前说给你带的东西。”他走到身侧落座。
并没有急着打开盒子,而是解开了围巾,把其中的一半分过来搭在她脖子上。
她微微往旁边躲,男人便沉着声:“躲什么?不是冷么?”
刚眯了一觉醒来,可能有点冷,她刚刚就是无意识的缩了一下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