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有那么些的恍惚,没想过终有一天,他们会带着各自的孩子,这样无关前尘的谈话。
“我请你们吃个饭?”梵肖政接着道。
夜凉终于看了他,直接一句:“他不是你的孩子。”
梵肖政没想到她会突然这样的一句,但也是一刹那的表情收拾得很好,薄唇略略的勾了一下。
问:“你儿子喜欢吃什么?”
知道他一如既往的会忽略她说的话,夜凉稍微吸了一口气,“梵先生,我再说一次,我不认识你,也没打算认识,伏城也不是你儿子,吃饭什么的,就免了,我们自己吃得起。”
说罢,她牵着伏城转身去打车。
偏偏这个时间点打车比较困难。
梵肖政载着归莱,已经把车停在了她们母子俩脚边。
“这么热的天,你能熬,小孩受不了,上来吧。”梵肖政降了一半的窗户。
见她没动静,只好补充了一句:“去哪里我送你。”
伏城正仰头盯着她,夜凉才拉开车门,因为她的行为太反常,伏城会问个没完。
车子再次缓缓上路。
梵肖政一边开着车,一边问了一句:“结婚了?”
这个问题,其实他一直都想知道,即便知道伏城是她的儿子,但她结没结婚是另一码事。
夜凉视线略微转向窗外,“结了。”
两个字,听着就觉得很敷衍。
梵肖政握着放线盘的指节略微紧了几分。
不清楚她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个问题,他没有跟伏城交流过,也许下意识的不想知道答案。
车子里陷入长时间的沉寂。
伏城小眉毛皱着,这就没了?
“嗡嗡嗡!”手机震动的声音。
“妈咪的电话!”归莱哭过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娇气,拿起梵肖政的手机,很熟练的输入密码。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过程,夜凉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一如在商场里突然看到他有妻子、有女儿时一样的胸口淤塞的感觉。
他的手机是很机密的私人物品,既然女儿可以随便解开,那必然寒芯也是可以的。
所以他的手机里便没有任何秘密,也就不存在任何关于她的过去。
“你接。”男人继续专注的开着车,话是对归莱说的。
夜凉又往车窗边坐了坐,彻底把脸转了过去。
但车里的声音依旧能听见。
归莱奶声奶气的说着话:“妈咪,爸爸接到我啦,我们在车上呢。”
“嗯!好!”寒芯柔软的声音里带着温和,然后问:“怎么莱莱的声音听着有点鼻音呢?”
梵肖政没应声。
寒芯就喊了他,“肖政?”
梵肖政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才应了一句:“嗯,我在开车。”
“你是不是把车里的空调弄太低了?”寒芯细心的道:“莱莱盖了毯子没有?别让她吹感冒了,空调别弄太低。”
男人这才温和耐心的应着,“好。”
“我今天回来得早,给你做了个卤水鸡!”寒芯那边说着,好似人就在厨房忙碌。
梵肖政依旧是一句:“好,累就歇着,别把手伤了。”
夜凉已经尽量降低存在感,但车厢就那么大一点,听着他们夫妻日常对话,听起来越平淡,越温馨,而她越别扭。
思绪也没受控制,她是基本不会下厨的人,他以前似乎没有这样嘱咐和关心过她,只有一次她做完饭等了一晚没见人,全倒了。
“妈咪?”后座,伏城转头小声的喊她,又碰了碰她的手臂。
梵肖政说着话也就往后看了一眼。
夜凉转回头,“怎么了?”
伏城小眉毛蹙着,看着她,“是不是晕车了?”
她勉强笑了一下,“还好。”
“那你皱着眉,手上使那么大劲儿?”伏城担忧的看着她。
夜凉这才意识到儿子说的这些反应确实都在她身上。
梵肖政那边的电话已经挂了,从后视镜看了她,听着是淡淡的、平和的口吻:“不舒服?”
她摇头,没说话。
夜凉原本想先把伏城送回去,然后去海滩趴,结果刚见过面的苏榆竟然来了电话。
她是蹙着眉接听的,“什么事?”
苏榆听起来也是一个不情愿的语调,“你爸知道你回来了,让你回来吃饭,刚好他今天从疗养院过来。”
快挂的时候,补充,“哦对了,记得把你儿子带上,老爷子说要看呢。”
她挂了之后看着手机沉默着。
没过两三秒,闻鹤的电话就进来了。
问:“她给你打电话了?”
夜凉“嗯”了一声,“让回官家吃饭。”
“官捷和官孑岷都过去?”闻鹤又问。
夜凉依旧是“嗯”了一声,有些话不太方便说,看了看开车的人,稍微压了点生意,还是道:“你在忙?能接我和伏城?”
闻鹤挑眉,“带我见家长啊?”
她白了一眼。
就他和苏榆的关系,要是她带着闻鹤过去,苏榆不就猜到猫腻了?
夜凉只是单纯的不想让梵肖政送过去而已,毕竟他跟官家也不对付。
挂了电话,她让梵肖政把车停下,等着闻鹤过来。
之所以没叫无阔和希迆,是因为他们今天都有事,闻鹤也只能送到最近的街,她自己还要打车。
梵肖政把车停了,陪着在车里等。
“不戴婚戒?”梵肖政再次开口,看似随口的问起。
夜凉搭在腿上的手下意识的收了收,下一秒又反而坦然了。
莫名的笑了一下,“梵肖政对什么事都这么好奇么?”
她语调轻描淡写,甚至带着一些些的讽刺,“你以前结过婚,不也没戴过婚戒?”
说着话,夜凉下意识的看到了他无名指上的戒指。
然后把视线收了回来,自此没再开口。
闻鹤来的时候,她第一时间下了车。
梵肖政也下了车。
两个男人自然认识,但都没有打招呼,只是交换了一个眼神示意了一下。
梵肖政看了她,“他是伏城的爸爸?”
夜凉懒得回答这个问题,是闻鹤刚刚还面无表情,这会儿勾起唇角,看了梵肖政,“我是伏城的爸爸,梵先生,好久不见了!”
男人看着她上了车,“嗯”了一声,“有空一起吃饭,两个孩子处得不错。”
那会儿闻鹤没听明白意思,等上了车,听夜凉说了今天的事,才看向伏城,“你小子可以啊,才进班里几天就拈花惹草的!婳婳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