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歆琪推开主楼紧闭的大门,原本的人脸识别系统早已经崩溃,门也只是虚掩着的状态。
内里比她想像的要干净,还有不少家具没来得及搬走。
安歆琪抬头往天花板上看了一眼,那里水晶吊灯依然还在,她清楚的记得这灯是她妈妈花了十几万从欧洲买回来的。
安井鹤如果真缺钱,没道理不把它拆走卖掉。
或许是他不识货也不一定,安歆琪淡淡地想。
小时候她最喜欢的就是这盏灯,总会坐在灯下对着它出神,尤其是顾兰搬进后院的小佛堂之后,她更是整晚整晚的对着这灯不睡觉。
南熠勋觉得她状态不对,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喜欢这灯?”
安歆琪笑了笑,收回目光:“这是我妈妈买的,我就突然有点感慨。”
“安井鹤真那么缺钱的话,我觉得他应该把这灯拿去卖掉。”
安歆琪没想到南熠勋能认出这灯,笑了声:“我也是这么想的,没想到你对这种灯饰也有研究?”
“啧,这话说的,这灯当年在欧洲进行过拍卖,我就算没研究过也见到过,怎么会不知道。”
“当年,当了多少年,那时候我还是小孩子,你又才多大?”
“十一二岁吧,记不清了,我妈妈喜欢这些东西,当时也拍了一套差不多的,花了五十多万。”
安歆琪大概知道南熠勋为什么会记这么清楚了。
“你说我待会走的时候要让人把这灯拆下来给我妈妈送回去,她会高兴吗?”
“不管她高不高兴,这灯我们也得拆,我前段时间听说设计这款吊灯的设计师去世了。”
安歆琪眼色微变:“你是说这灯会越来越值钱?”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让它这么毁了很可惜,我跟那设计师认识,如果妈不要,我会让人把它带回欧洲,送给那位设计师的夫人。”
“那就这么办。”
两个人说定,开始往楼上走。
安歆琪没忍住回自己当初住过的房间看了一眼,那里还保持着她离开时候的样子,安井鹤没让人破坏掉也算是奇迹。
不过也看得出他并没有刻意保护这间屋子,里面还有不少被安歆瑶翻乱过的东西。
地上的吉他缺了一根玄,窗台的盆栽也已经枯死。
安歆琪走过去扶起吉他,又一一摸过那些她曾经亲手摆上去的花盆。
南熠勋看了一眼:“你还会弹吉他?”
“初中的时候学过一段时间,这吉他是我用一个月的零花钱买的。”看着被弄坏的吉他,安歆琪还有些难过。
“当时怎么没带走?”
“带了,下楼的时候被安歆瑶看见,吵了一架,我拿它砸她来着,后来她抱着它不肯松手,我就不想再要了,没想到现在会在这里看到它。”
她以为安歆瑶拿去后会把它给砸了的,没想到居然还在。
南熠勋看了一眼吉他的玄说:“琴玄已经被全部换过,边缘的漆也应该重新上过,看来她的确砸过,只是不知道被什么人又给修好了。”
安歆琪眸色动了动,最终没说什么,也没再去动那把吉他。
南熠勋走过来:“这里的东西还有什么是属于你的?”
安歆琪摇头:“没有经济能力之前,这里买的所有东西都不算是我的,除了那几盆花,其他的没了。”
南熠勋扫了一眼:“都枯死了,回去后我重新给你买,整个阳台都种满好不好?”
安歆琪知道南熠勋是故意在哄她,但同样知道男人说出来的话就一定会做到,瞬间觉得心里甜滋滋儿的,再去看那些花盆似乎觉得底下的小种子都开始发芽了。
离开安歆琪的房间,他们没再去别的地方,直接去了安井鹤的卧室,在哪里他们没有找到所谓的‘密室’,更没看到什么‘机关’。
安歆琪绷紧的内心突的一松:“赵璃果然是在瞎说,这么不靠谱的话我居然会信,你说我是不是特别的傻?”
“就喜欢你的傻样。”南熠勋伸手把安歆琪抱进怀里,打算带她离开这里。
没找到那些让人生疑的暗室,对南熠勋来说也是件好事,从内心深处来讲他也不愿意林政凯是那种心机深沉,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准备下楼的时候,安歆琪突然回头看了一眼:“不对,书房没有去,不都说密室、暗格这种地方一般都在书房吗?”
安歆琪转身往回走的时候,南熠勋都没来得及阻止。
眉峰微拢,他赶紧追上她:“书房有暗室也不奇怪,更何况像安井鹤这种身份的人,有个秘密什么的也很正常。”
安歆琪伸手推开书房的门:“但拿妻子去换取商业利益这种事就不正常了。”
书房很大,除了满柜子的书之外,旁边还设了休息室跟茶室。
保险柜这种书房必备的东西此时正大开着对着门口,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安歆琪走过去,顺手把它给关上了,低头的时候瞥到书桌下方的抽屉。
她没多想,伸手拉了拉,居然拉开了,里面放了不少文件,还有一些笔记本。
不是电脑,就是普通的笔记本。
安歆琪先是看了两眼散在外面的文件,都是一些私人合同,有关于投标的、也有拿地之类的。
细看之下,安歆琪一片惊色,叫了一声:“老公……。”
站在书柜前正在打量藏书的南熠勋一回头就发现安歆琪瘫坐到了地上,吓了一跳,赶紧跑过来。
“发生什么事?你怎么了?“
安歆琪把手里的文件递给南熠勋:“你看看这些文件,没想到他们果然有交易,呵呵………,老公……你…说我该怎么跟我妈妈交代?“
她真心爱的,真心爱她的,到头来才发现全部都是假的,没有一个是真心,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何其残忍的事。
顾兰好不容易才从失败的婚姻里走出来,要让她知道这一切从最初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而她被骗了二十多年不说,连一直睡在自己旁边的男人都不知道是谁,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悲哀。
安歆琪心绪复杂难平,看向南熠勋的眼神莫名地冷了几分。
南熠勋心里一惊,想也没想地把安歆琪搂进怀里:“宝贝儿,你别吓我,我可从来没骗过你,我对你的一切都是真的,你千万别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