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是个满嘴没真话的,他说的定是不能尽信的,郑般若怎么个死法依旧存在着疑问,涅斋倒是情愿相信小二说的,也不愿意相信般若说的。
“那你回去准备准备下午就启程吧。”宜早不宜迟,涅斋是在趁热打铁生怕薛白反悔。
不曾想薛白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骗,“不对,不对,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连那个石头妖怪都对付不了,是不是在骗我?”薛白猛然反应过来,昨天晚上,那么多的鬼,还有一只石头妖怪,不仅没抓住还被放跑了,这俩人真的靠谱吗?
涅斋尴尬的眨了眨眼,“这个不能怪我,你得怪孟小痴,是她昨天晚上掉链子才会让那个妖怪逃跑的。”
涅斋甩锅给了孟小痴,让孟小痴很不爽。
“是他,就是他,都是这个不靠谱的道士的错!”孟小痴火冒三丈的从床上蹦了起来,控诉涅斋这个甩锅的。
“要不是他手欠,还要拖上我,那只妖怪怎么会那么快现世,啊!”
还睡什么睡,孟小痴是再也睡不着了,真是想想就来气,她都说了不能助纣为虐,说多了都是泪啊!
涅斋和薛白都被吓了一跳,齐齐看向孟小痴。孟小痴坐在床上,凶相毕露,如今说能吃人已经是小瞧了她,她现在应该特想将涅斋挫骨扬灰。
“你没睡着呀?”可笑的是涅斋还有心情问她睡没睡着。
“还睡什么呀,烦都让你们烦死了。”孟小痴的心突突直跳,一刻都停不下来,她现在特别怕那块石头到处惹祸,然后会由她来背锅。
“不是,她怎么说你是个道士?”薛白只听见了最重要的一句,那就是孟小痴说涅斋是个道士。
孟小痴绝对不会客气的补刀的,喊道:“没错,他就是个道士,还是个学艺不精的道士!”
涅斋对于孟小痴的拆台无甚反应,孟小痴现在对他的气愤程度已经到了极点,他就得受着,谁让他得罪了孟小痴呢。
“所以说,你们就是骗子?”薛白越想越觉得不对,很多的不对,就比如刚刚涅斋劝他同去荆州。他们就不能嗖的一下子飞过去吗?
孟小痴很不想和涅斋掺和到一处,反驳到:“他是骗子,我不是。”
薛白更愿意相信孟小痴是骗子,“你们都不像是什么好人。”
薛白突然间像个受惊了的小兔子,起身,连连后退。
“你可别把我和他混为一谈,我的那些法术你不是都看见了吗?而且你还用了我的碧玉珏。”孟小痴讨厌薛白将她和涅斋说到一起。她又道:“我是真鬼差,授职于地府的鬼差,至于他……”孟小痴指着涅斋,“我也怀疑他是个骗子,我还怀疑他和那个妖怪是一伙的。”
涅斋不得不做出回应了,再这么下去,孟小痴迟早得把薛白吓跑,“你别听她瞎扯,我承认我是个道士,但不是和妖怪一伙的。”
“他们就是一伙的,他就是故意的。”孟小痴故意往涅斋身上泼脏水,可心里依旧不解气。
“孟小痴你过分了,虽说我坑了你,但你也不带这样的!”涅斋还没见过哪个女人像孟小痴这样对他无理取闹的。
“你还知道你坑了我呀,还是想想怎么补救吧。”孟小痴突然冷静下来了,她现在再怎么闹也于事无补了,她还是自己想想办法吧。
涅斋对于孟小痴的反常,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他试探的说道:“不如我们去荆州吧,反正我们现在不知道般若在哪儿,说不定还能碰上呢。”
孟小痴就知道,涅斋就没打什么好主意。
“算了,指望不上你。”孟小痴边说边下床,她想过了,这事只有澜陌能解决了,她的那些哥哥们是指望不上了,她可是害怕被追着天上地下的跑,最后还打不过。
“你要去哪儿?”涅斋从孟小痴的动作看来,是要走,但去荆州也不至于这么着急,那就是要去别处。
孟小痴不想搭理涅斋,本想着现在就走,可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她瞅着满桌子的美味,不吃就是浪费,也不能给涅斋省钱,反正涅斋钱多。
孟小痴顾自坐了下来,开始对着桌子上的菜实施地毯式搜刮。她饿,早饭没心情吃,也吃不进去,如今的午饭必须吃。
孟小痴狼途虎咽的样子可把涅斋和薛白吓坏了,一个女人,能在两个男人面前毫不顾忌形象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熟识到不用掩饰,另一种就是不屑于掩饰性情。
涅斋看着孟小痴知道吃饭,就当孟小痴随便说说,也就将悬着的心放下了。
“我就先告辞了,你们自便。”薛白此刻不逃,更待何时,但他自作聪明了,偷偷溜走就好了,干嘛还告诉一声,多余。
薛白开了口,涅斋怎么可能会放过,“告辞去哪儿呀,我劝你留下。如果你今天走了,就会在将来的某一天看见最不想看见的东西。”
威胁,绝对是威胁,还是明目张胆的那种。
“虽然,我是个道士,但昨天我的本事想必你也看见了。”
薛白有着太多的顾虑,做起事来一点也不果断,涅斋的本事他的确见识过,虽然没抓到妖怪,但消灭了那些无头鬼,还带着他全身而退了。不得不承认涅斋是有真本事。
“我可以考虑考虑吗?”他试探的问道。
但涅斋的表情意味深长,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不行哈。”薛白从未受到这种威胁,他是丞相的侄子,在阜阳城可以翻云覆雨,从前还真没有胆大的,敢拿捏他的把柄或是威胁他,可自从在街上遇到了孟小痴,他感觉他的噩梦开始了,先是大半夜爬狗洞,后来遇见那些无头鬼,再是看见石头化成人,一夜之间他经历了前二十一年不曾经历过的。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知道了他二叔与郑家灭门案没关系,他的二叔还是他心里的那个刚直不阿,一心为民的好丞相。只是可惜了郑家,死了一家子的人,却无法把凶手绳之于法。
“别忘了,你可是目睹了郑家惨案的发生,若是江卓安知道了还有你这个人证在,会做出什么,来消灭你这只漏网之鱼呢!”涅斋亮出了最后的王牌,而这张王牌还是薛白自己交给他的,是薛白自己亲口说他爬墙头,看到了黑衣人杀人的。
“到那时江卓安怕是不会像现在这样与丞相和平共处,更何况丞相大人刚直不阿很得罪人的吧?”
薛白站不住了,拽了把板凳坐了下来,“不至于吧!”
涅斋嘴角的笑意已经说明了一切,“嗯,不至于。”
“我吃饱了,走了!”孟小痴吃饱喝足,把筷子一撂,还不忘擦擦嘴,起身便往外走。
幸好孟小痴走的不快,涅斋飞快的拦了下来,问道:“你去哪儿?”
孟小痴白了涅斋一眼,“我能去哪儿?回家呗!”
“回孟婆庙吗,可郑般若的事还没查清楚。”涅斋说道。
孟小痴现在一听见涅斋说话就生气,要不是涅斋,她也不会要去求人。
“闪开!”孟小痴强硬的扒拉开挡路的涅斋,太碍事了。
涅斋紧追不放,“我和你一起回去,怎么样?”
“不用了,谢谢!”孟小痴咬牙切齿的,“你可以去找你那些师兄弟们,一起出来的,方向不同,想必他们还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撞呢吧!”
孟小痴言语里打压着涅斋,连带着他那些师兄弟都不放过。
“哎!你果然是个死心眼,我错了还不行吗?”涅斋真是败给孟小痴了,他要是不认错,只怕孟小痴会一去不复返。
孟小痴不接受,绝对不接受,打开门,走人。
涅斋也不再强留,看着孟小痴的背影越行越远。
“女人怎么这么难哄啊!”涅斋搔了搔脑袋,他以为女人都是像兮幻那么温顺,可以靠武力和自身魅力征服,可到了孟小痴这里是真的难搞,长得好看还不够,性情温柔的也不感冒,他又做不到心平气和的对待孟小痴,总想着怼两句,在心里先报复一下。
“不是她难哄,是你太弱。”薛白发自内心的感叹道。
涅斋听出了猫腻,薛白这种富家公子应该很会讨女孩子开心,或许可以取取经,“怎么说?”
“女孩子嘛,自然是喜欢高大帅气,有钱的。”薛白自以为很有一套,毕竟他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那种。
涅斋有些失落,走回原处坐了下来,“我长得不好看吗?我不有钱吗?我觉得你说的我都具备,可孟小痴就是视若无睹一样。”
薛白摆了摆手,“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安全感,女孩子出门在外需要的是保护,而你……”薛白一顿,撇嘴,“我记得第一次见你,你是在拿着板砖追的孟小痴吧!而且我还记得,孟小痴是要让我替她挨你一板砖的,你可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薛白连连摇头,真就是罕见涅斋这样的,对待一个女孩子如此粗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