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痴可不只是昆仑的弟子,君逸的徒弟,她还是个神仙,老神仙,活的很久了,以往与孟小痴平辈的来此,昆仑弟子连着他都要行礼,可孟小痴……现在在昆仑也是个长辈,怎么说那些小的也该认识一下,礼数不能少。
可他师父怎么就不能发句话呢?人都回来了,还想怎么样?难不成一直在这儿站着?这么多人看着,不说孟小痴是谁,只怕都以为他师父又收了个新弟子,还是个女弟子,流言蜚语少不了。他师父可是从来只收了这么一个女的,再突然冒出来一个算什么事?
说话呀!
他感觉心好累,往年他师父不露面,一堆事都推给他也就算了,今年偏偏就出来了,还如此的高调,往上边一坐,让这些后辈看的清清楚楚。他的算算都多少年了,这次几百年都有了,千年还差点,万年间统共没出来几回,孟小痴回来他就出来了,这是什么仇什么怨?
怎么这么安静?
孟小痴带来的那两个在地上跪个什么劲儿?师父都起来了,怎么还不起来?孟小痴怎么也不管管?
天哪!他师父在做什么?是打算让这些无知的小辈看笑话吗?他师叔就没什么表示吗?
昆仑可是修仙之流的楷模呀,可不能出什么不得了的事,他师父甩手不干,他可是很尽心尽力的在经营的,不对,好像是他的好徒儿在做事,那也是他看对了人不是?功劳还是他的。
他的徒儿在做什么?
他看向呈栩,只见呈栩在捋胡子,他的那个大白胡子又长又顺,虽然很好玩但这是玩的时候吗?
孟小痴在做什么?竟然在低着头看地,地上有什么东西那么好看的吗?自己是什么处境不知道吗?那么多人看着呢,要么走到一边去站着,要么去师父身边站着,干嘛就站在大殿中间?是想让人多看两眼吗?
尚煦忍无可忍了,他走近孟小痴,孟小痴察觉到了他的靠近,抬头看着他,他却狠狠的瞅了一眼。他这个当师兄的给师妹行礼像话吗?可谁让他没那么高的辈分,生的晚呢。
孟小痴还等着君逸发话,让她退下呢,可君逸又不说话了,她是不敢走。可尚煦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是要做什么?她又做错了什么事吗?她觉得自己已经很有礼貌,很听话了。
她在地府的时候可没什么规矩,见面打招呼就是了,反正阎王不在,随便怎么的都行,她早就把“规矩”两个字忘在脑后了,可今日她又拾了起来,虽然没对这个师哥行大礼,可他自见面起就像是要吃人,她可不想和他说话,生怕说错了就点着了炮仗,炸了。
要干嘛?这是要上手了吗?她究竟做错了什么呀?问好都问过了。
“上神……”
……
“看什么看,教你们的礼数都忘了吗?”尚煦想了一下,孟小痴上山拜师之前他都没对孟小痴行礼,到了山上就更没有过,孟小痴从来都不以上神自居,反倒尊师重道,只是在贪玩打架的时候忘乎所以,可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却对着孟小痴低下了头。这死丫头,一会儿他可得多敲打她两下,以免将来借机嘲笑他。
孟小痴受宠若惊,接连后退两步,可却都被尚煦眼疾手快的的拽了回来。
她感觉自己要死了,尚煦什么时候这么对过她,事出反常必有妖,往后不知道还有什么在等着她呢。
别家人士,连带着几位上门的师父都是一愣,没听说哪位上神还需要拜师的,而且还是个女子。可君逸上神的大弟子都对着行礼了,不会有什么差错了。昆仑弟子除了那几个知道的,大多是不知道的,昆仑乃是仙家圣地,说是遍地是神仙虽然有些过了,但也都是仙风道骨之辈,而这位怎么看也缺点什么。可尚煦已经领头了,还有什么可质疑的。
“上神。”一时间众人皆高声齐喊,作辑行礼。
薛白和般若比孟小痴还要惊讶,这反转未免来的也太快了,山门前还被揪着收徒弟,现在就对着叫上神。
他们看向孟小痴,孟小痴在看上面的师父,反倒是尚煦在看着他们,他们直接低下了头。为什么看他们,他们脸上有东西吗?
“你们两个是打算跪到过年吗?”君逸盯着下边跪着的一人一妖,他是真没想到孟小痴不回来是不回来的,一回来就带来两个这么个东西,没人叫是打算不起来了吗?难道还等着他送点东西意思一下吗?
薛白和般若对视一眼,立马就明白了该怎么做,一声不吭的站了起来,然后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因为孟小痴还是那么站着,他们得跟着孟小痴行动。
尚煦发现孟小痴和他师父一个德行,不说话算什么?
“叫他们起来了!”他小声说道,但靠的近的都能听见。
孟小痴后知后觉,但却在心里嘀咕:难道就不知道自己起来吗?
“免礼。”她笑着说道。
那些在行礼的人知道上神的分量有多重,可是极其的重,自天地初开的那批神仙才称之为神,如今能飞升的不过是仙,至今还没听说有哪个仙修成了神的。眼前的这个被称之为上神,恐怕和君逸上神只差那么一点点,虽然不是最初的那一批,但好歹也应该是那批神的孩子。
他们就算是行三拜九叩的大礼也不为过。因此多行一会儿礼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这位上神不知道是君逸上神的哪位高徒,怎么连听说都没听说过?”偏偏这时候就有人出来质疑,也不知道,是不信尚煦还是不信孟小痴?
孟小痴耳朵尖的很,那人一说话,她就知道是谁了。认识她明知故问的,还能有谁?涅斋简直就是在没事儿找事儿。
按照常理来说此时她应该顺其自然的退下去,站到一边,然后看着尚煦下一步要做些什么,可涅斋这么一说话,她就又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如此刁钻的问题,竟然把君逸给问住了,孟小痴排第几来着?时间久远,他竟然给忘了。他看向初笑,初笑却像没事儿人儿一样。他发现初笑此次回来心情特别的好,丝毫没有怨气。但堂堂一个上神,被关在寒冰地狱多年,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初笑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
初笑发觉了君逸的目光,他知道君逸在想什么,可君逸的弟子多了去了,整个昆仑就靠着他一个人发扬壮大,孟小痴算是很早拜师的了,但时间一久,记忆难免有些错乱。可徒弟是君逸收的,又不是他收的,他需要记住吗?
他只能动作幅度很小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也无能为力。
君逸紧皱眉头,他细细回想自己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明明很痛恨孟小痴,可竟然连人家在一众弟子里排第几都忘了。这就尴尬了,怎么介绍呢?万一别人觉得是他新收的弟子,误会岂不是就大了。
这时候,还得靠着他的徒弟。
尚煦也是个脑子好使的,但凡是个不太好使的,这事儿就过不去了。
“师妹在山中排行第五十九。”这个数字尚煦记得清清楚楚,只因为当年孟小痴上山的时候原本该是第六十位,可排在她前面,来拜师的是个老头,仙资虽然不怎么好,但勤奋好学,他师父也就收了,可不曾想那人兴奋过度,一下子就过去了,可怜连山门都还没进去呢,自然不能记录在册,所以孟小痴就提前了一名,算是白捡来的。他简直是记忆犹新。
这排名越靠前,年代就越久远,所有人都知道,自然是不敢再多言了。
尚煦问道:“还有人有什么异议吗?”
这回倒是鸦雀无声了。
“没问题就好。”尚煦很满意现在这个状况。接下来的事儿就不归他管了,他看向他的那个好徒儿,对着使了个眼色。他徒儿立马就明白该怎么做了。
呈栩清了清嗓子,说道:“诸位远道而来,舟车劳顿,辛苦了。我也就不多说了,但此次比试,昆仑打算怎么办,我还是要说一说的。此次比试,为期一个月,诸位的住处已经安排妥当……”
昆仑的比试千篇一律,永远都没什么新意,无非各家弟子一一切磋,但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的,只要昆仑派出弟子,就一定是昆仑赢,毫无疑问。所以每年各家到昆仑往好了说那叫做间接学习,往不好的来说那就叫做偷师。然而昆仑的功法一向博大精深,修了上百年甚至上千年,才能有所大成,可不是某个人偷看两眼就能学到精髓的,要是真有那样的人,昆仑也不吝赐教。对此昆仑一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前提是不触及底线。
这比试一向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小门小派总想往里挤,只要挤进去了就代表身份更高一层,可轮到自家的时候,和昆仑比起来相差太多,挨骂的也就多,但还是挤破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