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斋身上的味道是一种很好闻的香味儿,清清淡淡的,好像大雨过后,万物经历清洗,一派干净的味道,让孟小痴这个好几天没洗澡了的自惭形愧。
一个男人尚且能精致到如此,她却比这个男人还糙。
“靠够了吗?不想被狼吃就走了。”涅斋道。
人都说美人在怀,最是令人心旷神怡。可他却很不舒服,不是在身上,而是在心上。
“啊?嗯。有狼。”孟小痴竟然不分时候的发呆,也是心大,她自己都忍不住在心里暗骂。“美色误事,不可以再花痴了。”
“你还知道有狼啊,都被围住了。”涅斋可没有孟小痴心大,他早就发现他们两个已经被一群狼团团围住了。
遇到一只狼还好说,可遇到一群狼就有点儿惨了,狼是很聪明的物种,尤其是群狼。他刚打了那个狼头领,那些狼只怕恨不得想撕了他。
“怎么办?你打的过它们吗?”孟小痴不是对涅斋没有信心,而是对她自己没有信心,她现在就是个累赘,想必当初她有多嫌弃薛白,现在涅斋就有多嫌弃她。
“害怕吗?”涅斋问她。
害不害怕的还能有什么别的变故不成?最害怕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她和薛白在一起的时候,她是真害怕,可如今和涅斋在一起,她就没那么害怕了。这是有依靠和没有依靠的区别。
“你若是能打得过,我自然不害怕。”
“可若是我打不过呢?”涅斋观察着狼的动向,那些狼似乎一点儿也不着急,正一点一点的缩小包围圈,并没有直接扑过来。
想来是看他们已经无路可逃,胜券在握的缘故。
“那你还是自己先跑吧,别管我了。”孟小痴不知道涅斋是什么意思,救不救她,她也不在乎了,若是为此死了,涅斋想必也就不会再因为她欠了他的而耿耿于怀了。
“你说我人都站在这里了,能不管你吗?”涅斋忽然抬起孟小痴的脑袋,强迫着孟小痴与他对视。
孟小痴可不觉得涅斋出现了就不一定会有变数,“你也可以转身就走啊。”
“你亲我一下。”
“你说什么?”孟小痴好像听错了什么?这种时候,涅斋竟然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
“我说你亲我一下。”涅斋又重复了一遍。
孟小痴突然想起来这就是个无耻小人,提出什么要求都应该是意料之中的。这时候趁人之危,也是他的本色了。
“狼兄们,你们还是把我给吃了吧!”孟小痴宁死也不受涅斋这种欺辱。
涅斋却不愿意放过孟小痴,既然孟小痴不主动,那就只有他主动了,反正一向都是如此。
“唔~”孟小痴觉得涅斋不是来救她的,是来欺负她的,要不然怎么都到了生死关头,居然还有心思干这个。
算了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总比被狼咬要好。
她妥协了,亲都亲了,涅斋长得又不丑,她也不吃亏,其实追根究底,最吃亏的还是涅斋。
涅斋得逞之后,眼眸里满是笑意,亮晶晶的。他算是报了桑山上孟小痴伤了他的仇。他眼看着初笑把孟小痴带走了,却还是没有露面。那时候他也是气急了,他虽然能说出口那些话,但也是要面子的。走都走了,再让孟小痴看到他回去了,孟小痴该作何感想?会不会觉得他非她不可了?
他从来都不愿意做那个先开口的,可孟小痴硬生生的逼着他成了那个主动的。
“你是打算没完没了了吗?”孟小痴被亲急眼了,一把推开了涅斋,涅斋简直是得寸进尺。
“有完,这不就完了嘛!”涅斋看着孟小痴又坐回到地上,只觉得好笑,“起来了。”
“起不来了。”孟小痴摔得屁股疼,早知道就不推涅斋了,是把涅斋推开了,她也摔得不轻。
涅斋忍不住轻笑,“怎么没摔死你。”
那群狼可没涅斋和孟小痴的好心情,正伺机而动,找机会享受大餐,如今就是最好的机会,涅斋身后突然冲出来一只,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扑向涅斋。
孟小痴刚好看见了,瞪大了眼,喊道:“狼来了!”
涅斋目光突然变得狠唳,转身便有长剑祭出,他抬手一划,剑气四起,立马有血光乍现。那中招了的狼,连声音都没发出就陈尸在地了。
涅斋很厉害,孟小痴见识过,她不该担心的。她脑海里突然浮上了几个字“关心则乱”,可她是在关心涅斋吗?她怎么觉得不是呢。
“担心我呀?别担心,死不了。”涅斋笑道。
这世上的感情经得起试探,却也经不起试探,孟小痴就是那种必须要试探的,不试探一下,她自己都不知道心在哪里。
“切!”孟小痴绝对不承认,她担心涅斋。
涅斋心情大好,提着剑就向远处走去。
孟小痴不知道涅斋要去做什么,但却害怕涅斋真的把她丢下了,但她却打死也不愿意开口。
过了有一会儿,孟小痴心里越来越害怕,虽然不见有狼靠近她,可是她一个人坐着,总感觉危机四伏。
那天上的月亮不知为何,竟然透着股诡异的红色,好像血月一般,也不知是她迷了眼,还是天有异象。
“你真不怕我走了吗?”涅斋看着孟小痴还有心情看月亮,想来是有恃无恐。
孟小痴闻声回头,便看见了涅斋。
涅斋的衣服好像是脏了,剑上也有液体,不停的往地上滴。她明白去涅斋干什么了,问道:“你把它们都杀了?”
“难道还留着吗?”涅斋收了剑,忽然发现自己衣角竟然沾上了血。
“我们走吧。”涅斋定是斩草除根了,她无需怀疑。若说是心狠手辣,涅斋也当得。
涅斋并不着急,他走到孟小痴跟前蹲下,就开始挽孟小痴的裤脚,孟小痴想往回收,也没来得及。
“你做什么?”她问道。
“看看你的伤,别再成了残废。”到了伤口的位置,涅斋动作慢了些,可还是扯到了孟小痴的伤处。
孟小痴手捏着自己的衣服,疼的直想哭。
涅斋虽然不是大夫,但伤情还是判断的出的,没断腿,只不过是表皮磕破了,出了点儿血,染了衣服,现在血已经止了。
“也没怎么样嘛。”涅斋说着,撕了孟小痴的衣服,扯下两块布条,就给孟小痴的腿缠上了,虽说现在血是止住了了,可一动难保不会再牵动伤口。
“疼,你轻点儿。”孟小痴感觉一阵疼。
“你怎么弄的?给谁下跪了?”伤在膝盖,涅斋难免往下跪这上头想,哪里就有伤的那么正正好好的。
“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还不是薛白,他自己摔倒了还拉上我,也怪我想回头去看他,要不然也不能摔得这么惨。”孟小痴回想起来,当时薛白惨叫一声,她就想停下来看看薛白怎么了,可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薛白突然间就倒下了,连带着她也摔倒在地。
薛白是整个人倒地,她为了不压死薛白,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了膝盖上,才会弄成这个样子。
“呵,我还以为,你打不过这些狼,给它们下跪求饶呢。”涅斋将孟小痴挽起的裤子,又重新放了回去,然后就是另一只腿。
“我有那么没有骨气吗?你说的是薛白吧!”孟小痴才不会做那么丢脸的事儿。
“薛白都吓晕过去了,也是够胆小的了,怎么在江宅的时候没见他这样?”涅斋很是奇怪,比起几头狼来,难道不是那些鬼更可怕吗?可是薛白见到那些鬼的时候,却还能与他们并肩作战,如今见了狼,吓成这个样子。
“他心思纯粹,说不定哪天就飞升了。比起鬼魂,自然对活物更惧怕一些。疼疼疼……”孟小痴眉头紧皱,一阵痛感直戳心肺。
涅斋对于孟小痴的反应,直接无视,没伤筋动骨已经很好了。
“是你忽悠他来的吧?好好的富贵公子不当,他怎么可能就突然想着修仙练道了?”涅斋一语中地,孟小痴的心思他猜到了。
“般若是怎么找到你的?”孟小痴不想回答涅斋问题,既然知道答案,还问她做什么。
“我就在昆仑山脚下,他自然找得到我。”涅斋知道孟小痴接下来要问什么,所以就一起回答了,“代表落稷山来参加比试。”
“你来参加比试?我没听错吧?”涅斋的身手足以横扫昆仑了,前提是只要那两个不出手,还需要参加什么比试吗?那些仙门比试不过是那些小门小派,争相竞逐,昆仑一向只是走个过场罢了。涅斋这样的就更别说了,他会在乎那个虚名吗?
“有什么问题吗?我好歹也是落稷山上的弟子,没什么破绽吧?”涅斋不过是心血来潮,更多的是想接近昆仑,机会送上门来,他又怎么能错过。
“没问题,我只是特别奇怪。是个什么样的师傅,竟然能收了你,他是眼瞎吗?”孟小痴深知只要是个修仙了,先要有一双慧眼,方能识人,更何况是个为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