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闻荔没接这个话题,华矜自己又说了下去,“不过我知道我们四少是不会有崩人设的那天的。他从小到大都是这个少爷做派,一百年都不会变了。”
听到华矜提到薄锦珩,闻荔原本嘴角挂着的笑容一下子淡了下去。
闻荔放下筷子,“吃饱了,我想休息了。”
华矜非常敏锐地捕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闻小姐,你跟四少是闹矛盾了吗?”
闻荔摇摇头。
华矜要送她回卧室,闻荔婉拒了她的要求,自己一个人回了房间。
一推开门,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在门边。
闻荔骇了一大跳,没忍住双膝一软就要摔倒,“啊!”
幸好薄锦珩听到开门的声响已经转身了,动作极快递捞了她一把。
薄锦珩低头:“你怎么了?”
怎么了?!
她今天刚刚遭遇了梁烨带给她的那么可怕的灾难,一打开门忽然冒出来一个人,闻荔就算心再大也有心理阴影了。
闻荔推开薄锦珩的手,推开门往外走。
薄锦珩走到哪里不是被人敬着重着,什么时候被人这么下面子过?
“闻荔!”薄锦珩沉着脸叫她的名字,“你一声不吭就从医院跑了,想没想过会给别人惹多大的麻烦?”
闻荔充耳不闻往外走。
她之所以冲动地从医院出来,就是为了躲开薄锦珩。
想来想去,也只有薄鹤亭出于利益相关才会收留她,而且也只有他有资本与薄锦珩抗衡,于是就来了。
闻荔去找到华矜,请她给自己安排一间客房。
华矜看着闻荔身后的薄锦珩,看了他可怕的脸色,声音很低地叫了他一声,“四少爷……”
薄锦珩不耐烦地挥挥手,“你去休息。”
华矜:“哦。”
华矜一走,走廊上又只剩下闻荔和薄锦珩两个人。
薄锦珩高大的身子逼近,闻荔退无可退地靠在墙上。
“说,你到底在闹什么?”薄锦珩沉着嗓子问她。
闻荔撇开脸,“我没什么可说的。”
她的脖子优雅纤长,白皙的皮肤上却留下了青紫的指印。
是梁烨掐的。
薄锦珩原本满肚子的怒火熄了一点温度,他伸手掐着闻荔的下巴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气我没及时赶到?”
闻荔想转开脸却被薄锦珩的力道桎梏着,只好继续垂下眼皮,就是不看他,嘴上犟道,“你没有这个义务。”
气的不是他没做到,而是他原本是可以做到的。
如果他没有一接到苏亦诗的电话就离开,闻荔也许就逃过一劫了。
闻荔那油盐不进的态度,看得薄锦珩后槽牙发痒。
感觉自己的耐性正从天灵盖一丝一丝被抽去,语气不冷不热地说道“对,你明白这点最好。我没有义务二十四小时保护你,更没有义务哄着你惯着你。所以你再不趁着我有耐心的时候好好说话,以后有事也不必来求我。”
他的大少爷脾气一上来,哪里会管这些话落在一个刚受过伤的女人耳朵里是什么滋味。
闻荔瞬间涌上来一股委屈,不但红了眼眶,连尖翘的小鼻尖都红了。
她的自尊心不允许她在这个人面前哭出来,她胸膛起伏得厉害,抿住唇不想泄露情绪,鼻腔却频频倒着气。
像个受了委屈没人哄的孩子。
薄锦珩原本带着薄怒的神情渐渐变了味,夹杂了几分无奈。
这些年来,薄锦珩也算是见识过无数风格不同的美人了,但还从没见过哪个女人在他面前露出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谁不想在他面前展露最迷人成熟的风韵?
哪有女人是这样的?
她今年三岁吗?
“我说你两句,怎么委屈成这样?”薄锦珩的语气不自觉地放低,低磁性感的嗓音掺杂了几分哄孩子的意味。
打一棍子给一个枣子,简直是催泪利器。
闻荔眼里的春波荡起来,感觉下一秒就要漾出来。
闻荔自然不会允许自己在他面前哭出来,想逃开不再面对他。
可薄锦珩挡在她面前的身形又实在高大,她倔劲儿上来了使尽力气想推开他。
不但推不开他,还扯痛了肩上的伤口,她面上掩不住露出痛苦的神色。
“放开我!”闻荔抽着气,“我的伤口好疼!”
薄锦珩果然退后了一点。
他对闻荔受的伤势不清楚,原本打算送到医院看完医生再了解,没想到闻荔却一声不吭地跑了。
但是光是看到她肩上的咬伤和脖子上的掐伤,就够触目惊心了。
闻荔穿的是华矜给她换上的宽松睡衣,薄锦珩没什么界限感,心里一急就动手去掀她的领子,要查看她肩上的伤口。
宽大的衣领一下子就被扯到一边,香肩半露。
闻荔的肩骨长得很美,平直纤细,清冽的锁骨是标准的美人骨。
再加上白皙细腻的肌肤,原本是一副香艳旖旎的美色,却因为那些碍眼咬伤而增添几分令人心疼的意味。
薄锦珩心念如魔,鬼使神差地就伸出手要抚上闻荔肩上的伤。
但那些破口,只消轻轻一碰就能带来一片刺痛。
闻荔忍不住轻轻抽气。
薄锦珩低声问道:“很疼吗?”
闻荔垂着的睫羽动了两下,虽然没说话,嘴巴却忍不住微微嘟了起来。
还是像个耍脾气的娇气包。
三岁的那种。
“咬成这样,是不是该打狂犬疫苗?”
她那不自知的爱娇实在惹怜,薄锦珩的语气比刚才更掺上三分疼呵,“啧,消毒了没有?”
“不知道……”闻荔出声,又发现自己的声音沙软得太过头一点,立马梗着声,“要你管!”
薄锦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轻笑出声。
从他的角度看下去,素面朝天穿着睡衣的闻荔青涩得像18岁似的。
“还有一样东西可以消毒,你知道吗?”薄锦珩的吐息近在咫尺,闻荔感觉耳朵一阵发痒,正要偏头躲开。
就感觉薄锦珩俯身下来,下一秒,他温热的薄唇就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闻荔呆愣当场。
血脉中的汩汩流动的血液瞬间奔腾起来,那种濡湿的、暧昧的气息带着薄锦珩特有的男性荷尔蒙。
“你……”闻荔的声音小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到。
她能感觉到薄锦珩微微移动了一下唇的位置,印在另一个伤口处,他似乎没打算就这样停下来。
“咳咳。”突兀的清嗓声让薄锦珩和闻荔都僵了一下。
薄锦珩站直了身体,回身看到薄鹤亭坐在轮椅上,在三步外的走廊上,眼神戏谑地看着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