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今天直播大获成功,是出来庆祝的。
结果闹成这样。
闻荔从派出所垂头丧气地出来,看到薄锦珩那辆宾利停在外面,就像没有看到似的往前走去。
宾利车速极慢地跟在闻荔的身后。
没一会儿,前排的车窗被降了下来,雷旷的脸露出来,“闻小姐,上车吧。”
闻荔往后座看了一眼,她现在不想看到薄锦珩。于是抿了抿唇,“不用了,我自己走。”
雷旷:“四少让我来接你。”
这句话一出来,闻荔就意识到自己还是自作多情了。
是了,薄锦珩怎么可能亲自来接她?
他那位心上人当着他的面被人烫伤了,薄锦珩怎么也会去亲自看过她没事才会放心吧。
她沿着路一直往前走,漫无目的,而雷旷倒也没有出声催她,反而是闻荔自己心烦意乱地对他道,“雷大哥,你别跟着我了!我自己走走。”
“你上来,想去哪里我带你去。”
闻荔知道不该迁怒雷旷,但是一看到他就让闻荔想到薄锦珩。
继而想到薄锦珩今天在苏亦诗他们面前对自己毫不容情的模样。
赤裸裸地让所有人看到了,闻荔的话在他那里毫无分量。
就在闻荔沿着道路往前走的时候,忽然一辆车横切过来,挡在了雷旷的车前。
比宾利更豪华的限量劳斯莱斯,象征着来人不同寻常的身份。
果然后座车门一打开,闻荔看到了薄鹤亭那张优雅高华的脸。
“上来。”薄鹤亭淡淡下令。
在继续被雷旷跟着,还是上薄鹤亭的车之间,闻荔下意识就选择了后者。
等上了车以后闻荔才开始后悔,薄鹤亭不会又要闹什么幺蛾子吧?
但薄鹤亭似乎是很忙的样子,在车上一路在接电话,时不时还翻开文件与前座的助理对接工作。
就仿佛不记得车上有闻荔这个人一样。
等闻荔被带回上次来过的祖宅,才警惕地问薄鹤亭想做什么?
薄鹤亭招手叫来了一个老头,六十如许,面容清癯。
“以后每个月我会让刘老给你把把脉,确认胎象安稳。”薄鹤亭云淡风轻地说道。
“你还没放弃?我说过了,不准备留下这个孩子。”
薄鹤亭像是没听到闻荔的拒绝一样,跟训下属似的,“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如果你再做昨天那样危险的事,我只好限制你的人身自由。”
昨天什么危险的事?
他说的是自己直播教人防身术,结果肚子疼到需要打保胎药的事?
这人对她的监控还真是全方位无死角。
“你能不能不要把违法犯罪的话说得这么自然?你凭什么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那个女大学生的事我来解决。以后不要再做舍近求远的事。”薄鹤亭像是十分看不上似的,“哪怕不来求我,不知道去找老四?你白给他怀这个孩子的吗?”
他不提他家老四还好,一提闻荔就更想呵呵了。
虽然她没有立场去介意,但是她还是想反问一句,
薄锦珩自己的孩子哪有苏亦诗的孩子重要?
薄鹤亭请来的医生一看就是国手级的大拿,他给闻荔细致地把了脉,声称闻荔现在胎象虽然不太稳,但是处于孕早期原本就没有到坐稳的阶段,所以不需要过度忧虑。
但是她的身子底太单薄,还是需要缓缓进补。
言罢就拉开架势,准备给闻荔开几张食补的药膳。
就在刘医生低头写方子的时候,薄锦珩终于到了。
他看了一眼客厅里的形势,就大概猜到薄鹤亭又做了什么。
薄锦珩来势汹汹:“薄氏是快倒闭了吗?让你堂堂薄总整天就围着一个和你毫无关系的女人打转?”
薄鹤亭不动如山,“目前看来,除非薄氏在你我手里断子绝孙。不然薄氏的根基恐怕是动摇不了的,你可以放心地做你的纨绔子弟。”
“咒你自己就行了,别捎带上我。”薄锦珩烦道。
薄鹤亭嗤笑一声:“我看你倒是很有断子绝孙的潜质。眼前你的种就在这个女人的肚子里,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她为了点钱累到差点流产。还要我出钱出力帮你摆平。”
“出钱出力?”在一旁听着的闻荔古怪地问道,“你做了什么?”
薄鹤亭淡淡道:“我可不是在跟你邀功。”
薄锦珩冷眼看着,都主动说自己出了钱出了力了,这不是邀功是什么?
不就是想施舍小恩小惠来收买闻荔吗?
真正不邀功就要像他一样。
今天在直播间砸礼物也好,还是找人去整治那几个人渣也好,他都不打算告诉闻荔。
带头那个是个官二代,背景确实有两把刷子,可再棘手薄锦珩也没打算到闻荔面前说。
办成这么点事还要到女人面前嘚瑟,他薄四少没这么浅薄。
薄锦珩要带闻荔离开,薄鹤亭倒是没有阻拦。
他总是一副万事在他掌握的样子。
薄锦珩带闻荔出了门,闻荔忽然回头看了一眼。
薄鹤亭坐在轮椅上,微微垂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这时一个长相极美的短发女人走了过去,把他的轮椅推回了房间。
闻荔看着他的轮椅,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今天在直播间给她送了二十万礼物的神秘人物“h”,像不像是轮椅的形状?
薄鹤亭,鹤亭,鹤(he)!
加上他刚才说的,给自己出钱出力了。
难道真的是薄鹤亭?!
闻荔内心忽然五味陈杂起来,薄鹤亭这个人从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就一直用他高高在上的权势压迫着她。
可也是他,解决了她眼下最火烧眉毛的难题。
宾利车上。
薄锦珩见闻荔一直呆呆地发愣,先开了口,“你在想什么?”
闻荔摇摇头,没打算跟他说话,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一直看着车窗外。
哪怕是因为林小鹿的事,她都不想跟薄锦珩说话。
“我让雷旷去接你,为什么要上薄鹤亭的车?你就不怕他万一再对你做点……闻荔!”薄锦珩几时被人拿后脑勺对着过,语气微沉,“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闻荔转过头看他一眼,无所谓道:“你那位二堂哥大概是现在最不想我出事的人了,他能对我做什么?”
薄锦珩眼睛微眯,十分敏锐地察觉出闻荔语气里的怨愤,“你在怪我?”
“没有,我有什么可怪你的。”闻荔抿了抿嘴,转移了话题,“苏亦诗怎么样了?其实你没必要为了我跑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