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年厌恶地嘲讽，又将她甩开，“你看看你这个样子，真晦气，林念，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贱人。”

林念的心早已千疮百孔，但这句话还是刺激到她了。

尖锐的话，像刀子似的，刺入的瞬间，麻木的心脏还是痛了一下，她苍白着脸，苦笑了一声，“是啊，我是贱人，所以你不曾爱过我。”

席年狠狠白她一眼，不再说话，而是拿起一旁的毛毯盖在腿上，转走了轮椅，楼下她一个人，让佣人指指点点。

“听说，以前她跟少爷谈恋爱呢，后来还被少爷虐待了。”

“少爷会弄成这样，还不就是因为拜她的好姐妹所赐吗？”

“啊？你说那个徐瑶吗？”

“没错，就是她，老爷说了，伤害少爷的人就是席城，我们老爷和少爷如今跟席城水火不容，她跟徐瑶是姐妹，当然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说不定啊，就是她出卖了少爷，才让少爷落得这个地步。”

“哼，活该。”

佣人肆无忌惮的讨论，全然没把林念放在眼里。

对他们来说，少爷每天折磨她，羞辱她，活得还不如他们这些下人。

林念面无表情，看似充耳不闻，实则心如刀绞，即使来找他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到头来，心始终不够强硬，不够狠。

她不会杀席年，她要亲眼看着他，彻彻底底的一无所有！

只有毁灭，才是最好的报复。

……

第二天，林念送饭到他的书房。

自从他的身体残缺以后，他似乎很讨厌明晃晃的灯，哪怕有毛毯盖着，下面的空荡荡也无处隐藏，白天的时候，屋子要拉好窗帘，晚上的时候不许开灯。

黄昏的这个时间，书房正好朝着向西，夕阳被窗帘挡在窗外，里面漆黑一片，林念摸着黑进来，倒是已经习惯了，能轻熟的来到他桌案前。

“刚做好的，是你喜欢吃的菜。”

她刚将托盘里的饭菜端到桌面来，就被他横扫而空，哐当的声音充斥书房，席年的眼睛在黑暗里都藏不住的戾气，“滚出去。”

林念没说话，默默地蹲下来收拾。

他看着她乖顺的模样，反而觉得来气，抓起旁边的高尔夫球杆，狠狠的插在她的手背上，林念疼的闷哼，眉毛皱在一起，疼的她表情痛苦。

“林念，滋味怎么样？”

席年咬牙的样子，凶残又变态。

适应了黑暗，能看到他脸部的轮廓，狰狞扭曲，林念越挣扎，他越用力，球杆仿佛要穿透她的掌心，她知道，她越是脆弱，他越畅快，就越能放过她。

“好痛，求求你别折磨我了……”

席年又使劲了一些，直到林念叫出声，他才满意地拿开，“给我记住，我要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就算让你杀了徐瑶，你也要去做。”

林念顺从地点头，“我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心理准备，否则也不会来找你。”

“滚出去，找人进来清理。”

林念也乖乖地出去，随后进来一个佣人，将垃圾清理走。

到了晚上，林念要陪他一起睡觉。

虽然他在那方面已经力有不逮，却还会变相地折磨她，知道她求饶，他才解气，才肯罢休。

久而久之，林念摸清了他如今的脾性。

他需要的是一个排泄的出口，而她是跟徐瑶和席城有直接关系的人，每次折磨了她，他就会特别满足，有一种胜利的喜悦感。

这样的满足，来自于他对席城的憎恨，这些憎恨牵扯上了徐瑶，包括她！

他气喘吁吁的躺倒在床上，大喘气说，“明天你去找徐瑶，告诉她，你回来了。”

“然后呢？”

林念一直猜不透，席年到底要做什么。

她觉得，他肯定有所谋划，而且每次躲在书房联系的人，一定跟之前要对付席城的人有关。

席年冷声，“这不是你应该问的。”

语气听起来并非生气，她还能继续试探，林念一边穿衣服，身上的伤痕累累，她似乎早就不觉得疼了，“徐瑶一直对我如同姐妹，我说什么，她自然不会怀疑什么，你想让我做什么，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既然我来找你，便决定了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她冷下脸，伪装出妥协，“你说的没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徐瑶能有的幸福，我也能有。”

她转身，主动抱住席年的腰。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抵触的将她的手拿开，“别碰我。”

她不肯，紧紧抱着，“年，难道你真的感觉不到我对你的爱吗？从前我深爱你，现在也是，从来都没有变过，我们就当之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还想从前那样，好好在一起，好吗？”

席年冷嘲，警惕心深重，“跟我演什么戏？你会出现在这里，不过是为了那些视频，你放心，事成之后，我会把视频删除。”

她想要的，早已经不是视频！

这些日夜所受的折磨，摧残的她体无完肤，心口上的伤疤，就像蜜蜂窝一样，即便痊愈，那也千疮百孔，满目疮痍。

她继续演戏，靠着他的胸口，“你可以不信我，我也会继续爱你，我们谁都不耽误。”

席年面无表情，“虚伪。”

林念心抖了一下，还是止不住的心凉，“我不信你对我没有感觉，我不信你没爱过我。”

席年短暂的迟疑，无情的将她推开，“给我闭嘴！”

林念知道，他是真的烦了，便也不再招惹他。

有些话，说多了就会反感，她已经明白，一个男人要的不是你千依百顺，也不是整天跟他作对，而是需要你偶尔刺激一下，他才会在习惯的安逸里，忽然觉得有趣！

今天晚上她说的话，她不信他没感觉。

不着急，来日方长。

她往一边躺好，在黑夜里的眸子睁着，里面的冰冷陌生的早已变了个人。

当初的林念已经死了。

如席年所吩咐的，第二天她便开手机，联系徐瑶，约她出来见面。

徐瑶还是坐着轮椅出现，有保镖跟在身边保护。

见到林念，徐瑶总算相信，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