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斯寒心快炸裂，怒吼：“你敢伤她一分我把你碎尸万段！！”

“1……”

白斯寒冲口喊道：“我选……”

李威却突然将刀子对准白斯寒……

“你去死吧！”

他真正要杀的人是白斯寒。林子衿脑袋一片空白，疯了似的，一口咬住了李威的手，咬掉了一块肉。

“啊！”李威一脚狠狠踹在她肚子上。

“林子衿——”白斯寒扑上去给了李威一枪。

李威腹部中枪倒地。

“子衿——”

血，猩红的血从林子衿下腹流了出来。

白斯寒的世界霎时间只剩下那一片血腥。

“宝宝……”林子衿绝望地哭，“救救他……救救孩子……白斯寒……”

带血的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臂。

“救救他……呜呜呜……”

“他不能有事……”

“不会有事的，我们的孩子不会有事。”白斯寒仓皇地抱起她，眼前黑了一下，才重新恢复。

“我带你去医院……你撑住！林子衿，你撑住！”

你不可以有事。

你和孩子都不能有事。

如果要有一个人死，那他希望那个人是自己！

……

孩子，最终没能保住。

窗外雨下得很大，寒意刺骨。

林子衿面容苍白，呆滞地坐在床头，仿佛没有灵魂的木偶。

短短两天，她瘦了一圈，脸颊深深凹下去，瞳孔无神，憔悴得惊人。

白斯寒一直在床边守着她，寸步不离。他也瘦了，憔悴了。

整个心腔塞满了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剧痛，但他知道，她比他还痛上万倍。

他后悔没早告诉她，她现在所有的痛苦都是他造成的，他却不能替她承担万分之一，他该死！

最后那一刻他选择的是她，她才是最最重要的，远胜一切。

可已经太迟了，说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喉咙像塞着棉花，说话、呼吸都困难……

“喝点粥吧，你现在身体很虚弱……”嗓音沙哑，充满对她的心疼。

粥送到她唇边，林子衿一动不动。

好奇怪，以前虽然也没有感觉到孩子在她身体里，现在却觉得空空的，仿佛失去了最重要的一块。

二十多个小时没合眼，一直想着他，想着他曾经在她体内一点点长大，与她血脉相连。

两个月的孩子有多大呢？会是个可爱的女孩儿吗？她一直想要个女儿的。

一定是女儿，那么乖，她为了工作东奔西跑熬夜加班，她却从来不折磨她，一直乖乖的。

苦笑，明明未曾拥有，为什么这么难过？

这也许是最好的结果吧，真生下来命运还不知怎么样呢。

喉咙酸得像含着柠檬，林子衿想呐喊却喊不出来，也流不出眼泪。

原来人痛苦到极致的时候是没有眼泪，也没有声音的，就像真空了。

“子衿，求你吃点东西吧，你再这样下去会垮掉的……”白斯寒卑微地请求着。

女人苍白的脸，缓缓划出一抹讽刺的笑，“这个结果你满意吗？白斯寒。”

她的声音很轻，几不可闻，低得让他心碎。

目光呆呆的，瞳孔干涸，无泪。

“孩子没了，离婚吧，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

“对不起。”白斯寒第一次说这三个字。

林子衿却被激恼，“我的孩子被你害死了，对不起有什么用？能让他复活吗？”

“你早就知道我怀孕了，你却没有告诉我！白斯寒，是你亲手杀了他！”

一条无辜的小生命就这么没了，她恨他，后悔刚才没让他被枪打死！

“我只是……”

只是想让她当他的生育工具是吧？

他到现在还以为她不知道，把她当傻子。

“我要离婚！”

他急忙抓住她的手，“我们还年轻，孩子还会……”

“啪！”

她狠狠打了他一耳光，“我绝对不会再怀你的孩子。”

到现在还想利用她的肚子，恶魔！

白斯寒闭了闭眼，“孩子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

林子衿扯出一抹讽刺的冷笑，“我是怕我的肚子不能用吧，白斯寒，你真让我恶心！”

“出去！”

“滚出去！”她抓起保温瓶砸在他头上。

白斯寒额头立刻肿了一个红色的大包，粥洒了他一身，他一动不动。

“滚！”

“我不想见到你！你滚啊！滚！”

“白少，她现在情绪很激动，您先出去吧，别再激恼她了。”医生忙把他往外推。

“对不起。”白斯寒忍着心痛和愧疚离开。

“白太太，您先冷静……”

“别碰我。”林子衿拍掉医生的手，恨恨地瞪着她怒吼：“你还配叫医生？你的医德被狗吃了吗？如果你早告诉我，我的孩子不会死。”

“对不起……”医生愧疚地低下头。

……

与此同时。

白斯寒接到电话赶下楼。

雪白的地板上全是血。

许羽轻手里握着一把匕首，李威心脏捅了一个大窟窿，仰面倒在血泊之中，双眼大睁，死不瞑目的样子狰狞恐怖。

“我，我杀了他……”

“咣——”匕首掉在地上。

许羽轻惊恐地大喊大叫，“我杀人了！！！”

崩溃大哭，“我不是故意的，他，他要带我走，还说要掐死我。”

她脖子上两道掐痕。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吓唬他，他自己撞上来的，我没想杀他……呜呜呜……”

她吓得一个劲哭，“我不是故意杀人，我不想坐牢。”

白斯寒报了警，“他本来就是警方通缉的犯人，而且你属于正当防卫，不会坐牢。”

“他死有余辜！”白斯寒满眼冷芒。他遗憾没亲手将他千刀万剐为孩子报仇！

警察来给许羽轻做完笔录就离开了。

“我好害怕，你能陪着我吗？”许羽轻崩溃地抓着白斯寒的袖子。

白斯寒摇头，“医生会陪着你。”

“我刚遭遇那么恐怖的事，你还丢下我？”

“李威已经死了，没人能伤害你。”

“可我心里很害怕，我不敢闭眼。留下好不好？求你，阿寒求你了……”许羽轻“呜呜”地哭，瘦得就剩下皮包骨。

钻进他怀里，抓着他的手指瘦成骨头。

“求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