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深处。
寒风飒飒,吹过林木之时,宛若鬼哭狼嚎一般,在这寂静的夜中,让经过的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男子一身灰衣,匆匆穿过树林,十分熟悉的走到一个幽深的山洞前。
压下心底的恐惧,不敢表现半分。
恭敬的跪下,禀告的声音中似是不带半分感情,机械而冷漠。
直到,他话音刚落,一股杀意席卷着劲风而来。
重重的扇在了他的脸颊边,将他整个击倒在地。
眼前有一瞬间被黑暗笼罩,五脏六腑像是炸开一般,疼痛不已。
紧接着,一股尖锐的疼痛从右手处传来。
右手手背,插着一把尖刀。
男子艰难的抬头,借着微弱的月光,勉强看清楚了来人,忍着痛苦,声调不变,“主,主子饶命。”
面前之人,一袭白衣飘飘,脸上大半也被覆着白绫。
这样极致的纯白,恍若天地间最为清澈干净的东西。
似是只要穿上这身,他便与那些血腥,黑暗用不沾边。
白衣男子缓缓蹲下身子,他分明瞧不见,可地上的人对上他的脸,依旧是心底狠狠一颤。
那是一种对死亡的本能恐惧。
“把你方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白衣男子漫不经心的语气,足以勾起旁人心底的颤抖。
灰衣男子的声音,已然没有方才那般的平和从容。
他吓得在颤抖。
“启,启禀主子,慕,慕容渊今夜,一直宿在五公主屋内。”
“咔哒”。
白衣男子轻轻踩上了他的右手。
将那柄尖刀,穿过他的手掌,直接钉在了板正的土地上。
疼痛的本能让他想要叫出声来,却被理智死死压下。
废掉一只手没关系。
只要他今天还能有命活着离开。
灰衣人看不见白衣男子的神情。
只觉得他说话的声音,都带上几分直击灵魂深处的恨。
“他的病,没发作么?”白衣男子有着微微的疑惑。
“属,属下不知。”
他们只能站在远远的地方监视,根本无法靠近五公主的寝殿半分。
靠的太近。
怕被慕容渊发现。
也害怕被,主子发现。
白衣男子缓缓的重复了遍,“你不知道?”
“是……属下,不敢靠近。”灰衣人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
“呵呵呵。”白衣男子从心底发出一连串的笑,“废物。”
又一把尖刀,插在了他的小腿处。
生生扎进了小腿骨。
灰衣人忍着疼,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当个废物,也别死了强。
他可还清楚的记得,半年前,那个奉命保护五公主的侍卫,因为靠近五公主的距离略近了些。
被主子抓回来,折磨了整整十天。
死的时候,已然没有人的模样。
当时,他们所有人都被强制在旁边观刑。
那人是他在这里唯一的朋友。
武功高强,从没失手过任何一次任务。
可那天,他死的时候,他在旁边瞧着,竟没有一丝伤心。
反而替他高兴。
有时候能死,也是一种解脱。
那样的折磨,还不如死了干净。
打那之后,他们所有人便知道,他们的主子是疯子。
尤其是遇上五公主之事。
便是活在地狱中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