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叛乱就这么结束了。等我能够出门时,街上已经又是人声鼎沸一片繁华。仿佛这场祸事从未发生过。
皇帝的病情大有起色,身体又硬朗起来。裴霄接我回了将军府。
九
"给我讲讲吧。"我央求到。
"我带三十死士早将皇上换了出来。叛军足有三万之众,将皇城包的密不透风,可城上早布下了一万天机营精锐,三十万支白翎箭。稍有异动,便能将他们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城外有梁王的军队。"
"记得之前京内作乱的那些神秘人吗?他们是陛下的人。朝中贼子被除了个干净。梁王,早就死在他与王丞相接头的破庙中了。"
原来皇上早就有了防备。
"王丞相?"我倍感讶异。
裴霄神色黯然,叹了口气。"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选择,他有他的路,我们有我们的路,只是他的路,要用整个大庆千万军民的献血来铺。所以他注定要死在路上。"
"还有呢?"
"你知道我还看到谁了吗?"裴霄像发现了什么宝贝似的,语气里满是兴奋。
我看着他,心里那个名字呼之欲出。
"是驿站老板!"
我吃惊的瞪大了双眼。
"他是天机营的副指挥使,是皇上的人。"
我咂了咂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知道你想听楚子臣的消息。"
听到楚子臣的名字,我的心一紧,什么梁王,丞相,还是天机营,都无声消散。我的脑子里顿时只剩下一个白衫少年。
"他在养心殿被拿下,当场处斩,尸首已经焚烧了,由皇帝派人送到金国去。"
他看了看我,我努力神色不变,作出冷漠的姿态。我突然想到,楚子臣,陈子出,不就是金国的晋王世子吗。那么,一开始,他就是故意接近我,接近我爹,裴霄,接近皇上。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我,也是?
我的手心冰凉,身体止不住的抖。楚子臣,如果我没有在你的营帐看那本书,没有发现你传给晋王的密信,没有抄下你的攻城图,你是不是就要置我的父母,我的亲友,所有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于死地?
你怎么可以,让我成为你伤害他们的剑,你怎么可以说要娶我,你怎么可以……一边说你爱我,一边试图覆灭我的国家,我的一切?
我心如死灰,一言未发,只有拳头越握越紧。楚子臣,你混蛋!
两日过后,我正在房中绣那个并蒂的芙蓉。裴霄脚步匆匆的来了,看到我手中的东西,眼神不自然的移了开。
"一个人,把惊云送来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我却心软了。我放下香包,从容的走出去。我以为,我再也不会为那个人流一滴泪。可那包着头巾的马夫,分明是我从前在驿站外三里洞遇见的马夫,是他帮我藏起了小红,如今又是他,藏起了惊云。
我惊诧地看向裴霄,他摇了摇头,示意我这个马夫只是个普通人。既然楚子臣找得到他,那么……是楚子臣故意放我跑掉的。可我什么都不愿意想,楚子臣爱我或是不爱我,我不愿再去揣测。我只知道,我们的相识相知相爱,只是一场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