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陵游听宋缉煕这样一般劝解,心中又怎会没个底,他皱了眉头,本就年事已高,这一皱眉倒又添了些沧桑与无力,额间的纹路层层叠起,宋缉煕看在眼里,他与这个父亲虽没有寻常人家那般亲近,却也明白身为帝王,受九州天下的敬重,心中自是有许许多多的无可奈何,但是帝王心又有谁人能揣测得了……
宋陵游思量再三,他早有扳倒肖秉德之心,一来皇后没了倚靠便不会再于后宫跋扈,二来太子没这倚靠,也就会安分,再者言,借宋缉煕之手除去肖秉德也不会让他这个做皇帝的落人话柄,宋陵游一声长叹,最终道:
“这事交给你吧,朕放心,切记凡事大局为重。”
“父皇放心,肖秉德一人之责定不会牵涉母后与太子,对此,儿臣自有分寸。”宋缉煕答到。
宋陵游又言:“对了,你说昨夜遇刺你是得纹天阁少主相助?”
“是。”
“据朕所知,纹天阁向来喜欢管束江湖之事,从不与宫廷相关的人来往打交道,他为何要助你?”宋陵游疑惑。
宋缉煕解释道:“父皇有所不知,当年儿臣前往人间玄境往生谷学艺,偶遇苏木,所以算起来他是儿臣师弟,恰巧朝歌相逢一路相送!”
“好,他既救助你有功,朕定当重赏!”
宋缉煕知道苏木心性,定然不会受赏,所以便替他拒了去:
“父皇,苏木救助儿臣之事,儿臣自会答谢,还望父皇不必为此费心,毕竟他乃江湖中人,难免有些江湖戾气,这宫内之事少掺和好些。”
“也好,那便依你。”
“谢父皇。那儿臣便前往刑部处理此事去了。”
宋缉煕正要告退,不料宋陵游又有事交代。
“且慢!”
“不知父皇还有何事?”宋缉煕问。
“朕给你许亲之事确是鲁莽了些,至始未曾询问过你的意见,那南阳公主之所以要你来取,你可知朕的用心?”
宋陵游终究还是提了此事,想必君攸宁的表现终究太惹人注目了些,本就是南阳公主的身份,引宋陵游揣测并不稀奇。
“父皇切莫挂心,儿臣明白,南阳势力不可小觑,她是南阳明珠,若南阳真是有寻和之意,君诃子便是儿臣最好的后盾,若南阳和亲醉翁之意不在酒,也只有掌一方兵权的儿臣有能力去抗衡,这是父皇的器重和信任,儿臣心中又怎会不知呢!”
宋陵游确认自己没看错人,宋缉煕的敏锐才干皆在众皇子之上,太子鲁莽,倒是万分不及他,也是欣慰,便又询问:
“那她入穆王府这近半年时许,可有异常?”
宋缉煕回复:
“王妃聪慧,非常人能及,不过行事作风皆在儿臣掌控之中,目前来看确是助儿臣破了几桩大案,并无异处。”
“没有最好,不过你还是小心为妙,千万不能被其迷惑了去。”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定把握好分寸。儿臣告退。”
终是退下了,宋缉煕知晓,宋陵游定是不会放过君攸宁的,当前她不过是牵制南阳的利器,倘若她身份曝光,君迁子不认这个妹妹,她倒是也性命难保,所以宋缉煕心中担子不止当初只为就余贵人出来那般轻了,他还得往高处爬,如此才能护住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