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贵妃看着高鹤,死未瞑目,一路颤-抖着身子挪到他身边,为他抚下双眼,自言:“高鹤,本宫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遇见你,才害你这般善良的人却落到这般田地,可是本宫,本宫最幸运之事,也是遇见你,是你让本宫在那四角高墙之下心中有所牵挂,高鹤,你真傻,明知皇上的女人碰不得,你偏偏要靠近本宫,你真傻……”
君攸宁见齐贵妃哭着这般撕心裂肺,也是为她难过,这宫廷里终是薄情寡义人居多,高鹤虽是犯了罪,却也说得上是重情义之人。只是高鹤一死,这关键的证据便又断了。而此事,宋陵游那边还必须得有个交代才是。
刑部议事房里,君攸宁盯着桌上那盏茶,依旧思索着,不断再这其中抓逻辑链条,这时宋缉煕同墨闻天安置好齐贵妃又向宋陵游复命后归来,宋缉煕走到君攸宁身边,伸手捋了捋她微乱的头发,先开口道:“齐贵妃之事我并未向父皇提及,为安抚人心此事咱只能放下了暗地里调查,我知道你心细,看明白了些事,但咱不能急。”
君攸宁未回宋缉煕的话,墨闻天见君攸宁神情慎重,不禁疑惑:“先前王妃说这凶手不止一人,不知王妃可知这另一人?”
君攸宁站起身,端起桌上的茶水饮了一口,说:“高鹤说得看似十分在理,可却道不出为何要掏心供奉祠堂,所以,最后那起案子却是他所为,为了混淆真相,一方面确实是要保全贵妃,另一面真正的凶手定与其打过照面,拿齐贵妃的性命威胁他,所以他模仿作案,而且他也并不知曼陀罗可致命之事,前两起案件的描述明显是在扯谎,这个凶手现今仍旧逍遥法外,殊不知何时便要对下一个目标下手,什么叫息事宁人,只有抓到凶手才是。”
宋缉煕一时未言语,墨闻天为缓解尴尬只道:“王妃说的极是,微臣定会极力彻查,尽快让凶手伏法。只是如今关键之人已死,臣愚钝,不知从何查起,还请王妃指点一二。”
君攸宁看了看宋缉煕那副平静的神情,转身对墨闻天说:“去查查中唐的屠宰场,看看有没有刀法了得,会轻功且相貌极其丑陋或者曾遭受毁容之人,常常着黑色长衫,鲜少与人交谈,而且是个男人,还有严重的洁癖,家庭曾受过重创。”
宋缉煕听言不紧不慢喝了口方才君攸宁喝过的茶,道:“这些你从何推断呢?”
“心理学上讲,相由心生,凶手定是因家庭缘故见不得男女偷-欢,不直接杀害当事人而是杀害身边人,一面是警示,另择让他们陷入恐慌和猜忌,他处理尸体后会将现场处理的不着痕迹,说明他很爱干净,也就促使你们没能及时发现尸体,那心肝被切得很匀称,说明凶手极有耐心,而且有强迫症,而能将尸体轻易挪至井中,说明有一番体力,定是个男人不错。”
宋缉煕与墨闻天听此又是一番赞叹,君攸宁心细如发,断案如神,确非常人能及。
宋缉煕却又问她:“那阿宁又是如何判断此人面相丑陋的呢?”
“这一点嘛,是直觉,因为生之丑陋才见不得丑陋之事,此人非宫中人,却知晓白双宫之事,定是有人提点,提点之人依我想,绝不是肖家一伙人那番简单,这其中定还有人视你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宋缉煕你不得不防。”
宋缉煕叹了口长气,道:“我自小便在这诡计阴谋之中周-旋,早便习惯了,多一事少一事的,并无多大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