鄞州王不禁撇了撇嘴,眼前这个男人在他眼中,长相虽不次,毕竟是皇家男儿,生来便又着高于常人的气度,他言语中带着冲击力,并非不像野心家,看来不过是个不愿与世有争执的人罢了,他道:“本王如何信你?”
“您是想要什么承诺吗?”鄞州王不语,宋怀瑾接着道:“我可以给她终身幸福,但是皇兄曾提点在下,对于这世间任何值得真心对待的人,都不要轻易给承诺,如果我做不到,就真的会伤了她的心了,因为将来发生什么,是在下亦或是王上都不敢保证的事情,对此,请您谅解!”
鄞州王叹了叹气,却未说话,自腰间掏出一把极为精致漂亮的匕首,是楠木所制,上面纂刻着漂亮的精细的花纹,把手上镶着珍珠,都是这世间极为罕见的珍贵物件,他搁在宋怀瑾身前,掷地有声,道:“这把匕首,伴了本王一生,你拿去吧,不求别的,只求你好好待澜儿,这个丫头总是不让人省心,长这么大,从未离开过王宫,所以,还请你,多费心!”宋怀瑾盯着那把匕首,又看了看鄞州王,他答应了,其实从宋怀瑾将“本王”改成“在下”之时,他便心软了,不管其他,起码这是一个足够正义的男人。
鄞州王见宋怀瑾楞在那处,又道:“怎么,看不上?”
宋怀瑾起身,深深地向鄞州王行了礼:“谢过岳父大人!”鄞州王终于像个父亲一样慈祥的笑了,拍了拍宋怀瑾的肩膀,那一刻宋怀瑾方才看到,这个父亲角色的鄞州王的眼角挤满了褶皱,不禁心头一颤。
此事定了,景王府这几日便开始张罗婚事了,只是女儿就要嫁了,鄞州王心中自是不舍得。
月色甚好,透过数目窸窸窣窣的缝隙撒在院中,落下斑驳陆离的光点,仲夏的晚风不够凉,但是吹在人的脸上落在人的脾胃里很舒坦,鄞州王这两日便是一个人坐在院中,望着那轮孤独的皓月,心中也倍感孤独,清澜总是躲在柱子后面悄悄的落泪,她想迈出去跟他谈谈,想了许久,犹豫许久,方才向鄞州王走了去,站在他身后,嘟囔着:“父王,你的澜儿已经长大了,很快便要嫁人了,你该替女儿开心不是嘛?”
鄞州王叹了口长气,看着这个他养了大半辈子的宝贝女儿,在月光的映衬下透着水灵灵的的眼睛,他说:“澜儿,你可知你母妃走前说的什么?”
清澜摇了摇头,鄞州王笑道:“你母妃临死啊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这个丫头,你母妃说啊,你这丫头从面相便是个不安分的主儿,嫁人的时候得寻个能制得住你的人,本王看啊,景王是个不错的人,一开始本王反对,但是只要你幸福,父王便替你开心,景王与陛下不同,他虽权位手段不及陛下,但是愿意为你放下身段,这便足够了。”
清澜坐下来,靠在鄞州王的肩膀,笑着也哭着,这当是她比生第一次与父亲这样近的依偎在一起,父亲的肩膀一直都是那么温暖,可是就要远离,为了不错过爱情,便只能与他们相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