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午的阳光很刺眼,可是那光芒落在秦筱身上却显得没有那么多的锋芒,这个女子看起来比凌华桑要舒服得多,这是她给宋缉熙的第一感觉,宋缉熙笑着,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道:“秦筱?朕不在意你是何人,你只需要告诉朕,为何要得罪贵妃?”
秦筱看着这副有些陌生的面孔,出宫的意志倒是更坚定了,因为她曾经认识的陛下,起码是个有人情味的温暖的人,现在看来,也只有像宁妃那样,将一切看做无谓的人,才能忍受这样的冷落吧。秦筱随即跪了下来,道:
“陛下,臣妾为方才出言伤贵妃的行为赶到抱歉,但是臣妾也并非有意为之。”
“哦?那你说说你是怎么个无意法?”
“臣妾以为,她贵为贵妃,身份高贵,出言行事也理应配得上她高贵的身份才是,她出言重伤臣妾,臣妾不会有怨言,可是她重伤宁妃与臣妾父亲,臣妾不服,一不服她背后议论宁妃是非,二不服她议论死者是非,宁妃纵使有过,但是不会背后议论人的不是,臣妾以为这是身为贵妃的德行问题,再者,臣妾父亲是为朝廷牺牲的,也曾是陛下左膀右臂,议论死者是非是不敬,对死者不敬,亦是对陛下不敬!”
“你住口,陛下,您可千万不要听她在此胡说八道,这些是根本没有的事情,全是她在胡编乱造,陛下可千万不要听信。”凌华桑急了,不是因为秦筱说了什么,而是害怕宋缉熙信了什么,宋缉熙笑着拍了拍凌华桑的肩膀,对她道:“你先退下吧!”
“可是······”
“放心,朕,自然是站在你这边,自会为你主持公道,朕,定会好好罚她!你回去吧,消消气!”
“臣妾告退!”凌华桑无奈,只好先行退下。
“你是秦桓的女儿?”宋缉熙问。
“是。”秦筱将头锤了下去。
宋缉熙这下的神情与方才可谓判若两人,秦筱也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是真的,哪一个是装的。“你起来说吧!”秦筱抬头,犹豫了一下,才站起来。有些胆怯的道:“臣妾,谢陛下!”
宋缉熙见她这副神情,不觉好笑。“怎么了,方才痛斥贵妃之时可不是这架势,怎么,你怕朕?”
“是,臣妾怕陛下,不是因为陛下有多大的权利,或者有多令人畏惧,而是臣妾不知道陛下哪时是真,哪时是假,臣妾冒昧!”
宋缉熙不禁又是一笑,“你来此,可是寻朕有事?”
秦筱这才取出那文书,屈躬递给宋缉熙,道:“臣妾知道陛下很多事情忘记了,可是君无戏言,有些话陛下说了,不知可还算数?”
宋缉熙接过那文书,却并不急着打开,反问道:“朕说过什么?”
“陛下说过,若是有一天在这锦华城中,待不住了,想要离开,随时可以走。臣妾现在想离开了,特来请旨望陛下批准。”
宋缉熙随即看了她的文书,半晌才道:“这么久了,怎么突然想走了?”
“因为宫中没有值得臣妾留下的人和事,本来臣妾只是觉得宫中无聊,前两日去探望了宁妃娘娘,是娘娘提醒了臣妾,她说锦华城是个囚笼,要趁还没有被绳索套住的时候,赶紧离开,臣妾想明白了,臣妾想走。”
“她还跟你说什么了?”
“娘娘说,陛下就是套住她的那根绳索,但是对她来说,不是束缚,而是光和希望。陛下,臣妾不知,你为什么会恨娘娘,臣妾亦不知您和娘娘历经过什么,臣妾只相信臣妾所看到的,宁妃娘娘是一个好人。”
宋缉熙随即将那文书递还给秦筱,道:“你走吧,朕准许你离开,在宫外,好好生活!”说完不等秦筱谢恩,便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