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宋落葵从渠月宫出来,看着这锦华城的景象,不惊奇,也不叹息,因为年复年日复日,这宫中除了不断更新着一些面孔,从来没有什么不同。
她直奔昭华宫而去,去时正好碰见君攸宁在作画,空青见宋落葵前来,不禁惊讶,拍了拍君攸宁的胳膊,道:“娘娘,是空青眼花看错了吗,那好像是九公主!”
君攸宁停下笔,往空青的方向看去,正好瞧见宋落葵手中持着一柄长剑,说不清她什么神情,愣愣的站在那水池子对面,空青却突然慌了,又道:“娘娘,她不会又是来找你麻烦的吧,为何带着剑!”
君攸宁并未理会空青所言,当看见她站在那里,君攸宁便已经知晓,定是宋缉熙去跟她聊过了,索性淡然笑道:“好久不见!”
宋落葵漫不经心的走到君攸宁跟前,看了看她做的画,道:“你果然就这么点癖好,这么久了依然没变,我记得你以前在王府的时候,总是最不安分的那一个,如今就如何受得了这四角高墙的小院子了?”
君攸宁,没急着回答宋落葵的问题,只是道:“空青,奉茶!”随后拉着宋落葵坐下来,道:“我如今也依旧不喜欢这被四角高墙框起来的方方正正的天空,但是就与你一样,我们都是被囚禁在这里的人,走不出去了。”
“囚禁?你跟我皇兄之间又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他前日去寻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
君攸宁又是一浅笑,道:“他只是忘了我和与我有关的事而已。”
“九公主慢用!”彼时空青奉上了茶,随后便离场了。
宋落葵接过茶水,看着君攸宁,她虽神色没什么,但是看起来却不乏有些沧桑,便又问道:“上次,忘记问你,你说你活不了多久了,是何意?”
君攸宁端着正要饮下的茶水,愣了愣,又搁下了,垂眸抿了抿唇,方才道:“就是快死了的意思,这应该不需要我多解释。”
宋落葵皱眉,实在不明,她好端端的,为何出此言:“你,到底怎么了?”
“我曾上昆仑取乾坤血,中了兽毒,此毒一旦入体,只能等死,若非往生谷的丹药拖到现在,我恐早赴了黄泉。”
宋落葵迟疑半晌,道:“我皇兄知道吗?”君攸宁摇了摇头,她又问:“可我来时,听闻你有了我皇兄的孩子,怎会?”
“三个多月了,我从往生谷千里光那里求了丹药,会保这个孩子平安落地,不过,它的新生,便是我的尾声,呵,别用那副哭丧的脸盯着我,我死过好几回了,不怕死了。”
“你没事,上昆仑去做什么?”
“那时候,你皇兄为了救我,跌入冥林,中了天南星之毒,此毒厉害,只有乾坤血方可解毒。”
宋落葵一时没忍住,落了泪,她一直以为这两个的感情从来都是她皇兄一个人在维护着,她以为君攸宁根本没有将这些放在眼里过,却不知,她其实一直在做,却从未说过:“对不起,我以为,呵,是我曾经看轻你了,可是你打算隐瞒他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