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次花丛慢回顾,夜半深歌长。
他瞧了她许久,烛火衬着她的脸庞却那般冰凉,自她丢到那个孩子以后,恍如变了一番模样,他看着心疼,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她才好,只是多抽些时间陪她罢。
他走到她身边坐下,在她耳边道:
“在想什么?”
君攸宁回过神来,将目光移至宋缉煕的脸上,勉强一笑:
“我在想你说的九州有七件神器,那另外的六件是什么?”
宋缉煕微笑着,宛如夏夜清风,满是深情。他道:
“除了玄灵弓以外,还有流光斧,赤霄剑,玄冥扇,玉兰箫,凤凰琴,封天印,这七件神器皆是这世间之奇物,非常人能驾驭。”
“那这些物件都在何处啊?”
他宠溺地戳了戳她的眉心,道:
“这些你恐还见过两件。”
君攸宁一惊:“我还见过?”
于是他从腰间抽出那把常日握在手中的折扇递给君攸宁,她接过,初次便知这当是把非同俗物的折扇,却不曾想竟是神器,她看着宋缉煕,惊道:“莫非这便是你方才所言的玄冥扇?”
“它叫旃檀玄冥扇,玉兰箫你也该见过,就是老八常日随身带着的。”
“那,赤霄剑在何处?”她突然想起来,那困扰她半生的梦境里的人手中握着的,正是赤霄。
“赤霄剑是这七件法器中最为厉害的,背负青天,膺摩赤霄。赤霄剑乃是帝道之剑,自然在云呈殿堂之上,得帝王为用。”
君攸宁闻此又沉默了,原来有些事情早已经注定,就算他无赤霄心,然那九五之尊却注定是他,于是道:
“说起此事,方才想起你父皇病重的事,可还要紧?”
他虽恨这个冷血无情的父亲,但终归有一线血缘相牵,见他病重终究是皱起眉头了,道:
“他这病生的怪,来得悄无声息,慢慢入骨,连李元峒都已然束手无策了。”
君攸宁知道,他虽说得坦然,可父亲毕竟是父亲,他身边的亲人当真都离开了,也就成了将来那龙椅上最为孤单之人,她心疼,所以拥住他,她舍不得,却不得不做选择,她不愿再做前生的昭姚,为时晚了才选择逃避,毕竟,宋缉煕是她身边唯一最在乎的人了,她一丝一毫都不愿他离开。
她想着还是贪恋他给予她的每一分每一秒的温暖,所以这些日子便待在他身边,他上朝,她便在殿外等他,他查案她也陪着他,为他计划着一切,也为自己计划着一切。
那把玄灵弓架在谭华阙,她半分都不敢动它,每每见之都会觉得它在提醒她,该走了,她自然十分清楚,有时候也会害怕她在他身边多一刻他便会有不测,晚上常常含泪惊醒,那个无底深渊的黑暗不知笼罩了她多少次,有时候总能看到他向她伸手,每每想要抓住他,迎来的却是他遭万箭穿心喷涌而至的鲜血……躺在他枕边,看着这个对未来满是憧憬的男人,眼泪总会不自觉的落下来,她有多爱他,就会有多不舍,甚至她也不知道,离开他,该在这陌生的九州寻何处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