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无神情,只一谓用那审视的目光盯着李元峒,仿佛他的每一个毛孔都有她要找的讯息。
李元峒被盯得很不自在,却故作镇定,淡然道:
“微臣进宫有近四十年了吧!不知王妃问这做什么?”
君攸宁把玩着桌上的水杯,将其扣在桌上有翻起来,反复重复着,笑道:
“所以,你一直在皇上身边对吧?”
李元峒看着君攸宁的手势,看着她不停地摆弄手中的杯子,也不知何时竟迷糊了起来,道:
“是,皇上一直很信任微臣。”
“所以你是听了他的话在我的安胎药中做了手脚是吗?”
“是,皇上说不能将那个孩子留下来,它会误了殿下的前程,所以微臣便在您的汤药中混入了谷精草,它药性寒凉又不易察觉,每日少量,日久了,便会流产……”
说完便倒在了石桌上,是的,他被催眠了。
君攸宁没说话,楞楞地看着前方,口中不禁念叨:原来是谷精草啊,她看着昏睡过去的李太医,不屑一笑,说:
“皇上年纪挺大了,身体免不了要些药理调养,听闻马桑是强健身体的良药,你回去给皇上开个方子吧,待皇上身体好了,定会嘉奖与你。”
随即一响指他便醒了过来,见面前的君攸宁悠然自若的倒着茶水,他楞楞地看着她,不明所以。君攸宁随之瞥了他一眼,笑道:
“李太医许是太过劳累了,这还未曾开始诊治,便自顾睡了去,你说这要传出去,该是让人耻笑一番了不可!”
李元峒随即慌慌张张起身跪在君攸宁面前,祈求道:“王妃息怒,微臣知罪!”
君攸宁看着这个老人家,表面虽然平静,心里却恨得狠,恨不得翻了这石桌砸向他,他一个济世救人的医生,竟也为了攀附权威早丧失了医者仁心,同豺狼虎豹恐也没什么区别,既然如此,那便要为你的不仁付出代价。
宋缉煕见这番场景,恐君攸宁知晓了什么,一个瞬移便到了君攸宁跟前,他看着她,百般深情又疼惜,道:
“阿宁,你……”
君攸宁伸手勾住他的小指尖,温婉笑道:“没事儿,只是身体不太舒服,所以寻了李太医过来瞧一瞧,现在没事!”随后又对李元峒道:“你且回去吧!”
“微臣,告退。”
宋缉煕将君攸宁拥入怀里,温柔道:“阿宁,我怕了,怕你再出分毫的伤害,所以啊,便找来城西的厉大夫进府,往后若再有不适,咱们没必要再去找宫里的太医了。”
“你,怎么了?”君攸宁明显感觉到他的不安。
“没事,只是希望我们能好好的。”
她伸手环住他的腰,将头紧紧贴在他腰间,并未提起方才之事,她想着,宋陵游害死了他的母亲,如今又害死了他的孩子,她也不知道何时会成为下一个,她不愿他变成一个彻底无情的人,宋陵游的这些所为只会将他推向深渊,所以她不能再等了,她对中药甚是了解,知道马桑是种致命的慢性毒药,她不想变得和她手下逮捕的那些罪人一样,只是那把黄金龙椅子上的人,除此外无法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