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考虑到君攸宁身上有伤,避免舟车劳顿,苏木便在南阳境内寻了客栈,带君攸宁暂先住下。一路上苏木并未同君攸宁搭过话,直至下马车的时候,又才将她抱起来下了车,君攸宁想推辞拒绝,只一言:
“苏木,其实我觉得我可以自己走的。”
苏木却未做回应,只一顾抱着她进了客栈院子,好巧不巧,她竟瞧见了宋缉煕,不知他竟未曾离开,还住在此处,于是随即闭上眼睛,依在苏木怀里,心中却是忐忑不安的,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宋缉煕见苏木抱着君攸宁进来时,先前心中所有的不安与担忧,也就减缓不少,只是将她救回来的终究不是自己,看着自己的心爱之人在他人怀里,心中情绪如同根根麻线交杂在一起,而此时此刻他却连嫉妒和气愤的资格都没有。见君攸宁面色苍白,又不免多了些自责和忧心。
苏木坦然抱着君攸宁从宋缉煕身边掠过,没有丝毫的停顿,连看都未看对方一眼,三个人都是如此轻描淡写,三个人心中却也都在那一瞬翻江倒海。
走至客房床边,苏木才将君攸宁放下,随后又十分娴熟麻利的为她盖上被子,就要转身之间,君攸宁起身拉住了他,淡然道:
“苏木,你打算带我去哪?回朝歌吗?”
看着此时如此单薄的她,未施粉黛,那张无可挑剔的五官下,却不见得血色,只是柔亦然。苏木终还是对她笑了,就床沿坐下来,握着她的手,虽隔着纱布,却能依然感受到源自他的温度,他温柔地看着她,说:
“你若想回朝歌我们便回去,你若是想去别处,我也愿陪你去,九州这么大,你想去哪,我都陪你!”
君攸宁将自己的手缩了回来,她怔怔看着苏木,有些话到嘴边总是难以脱口,她很讨厌现在的自己,曾几何时她何曾为什么事这般犹豫过,也是,曾经没什么人在乎,所以所言所做也就没什么可顾忌的。对苏木,她很清楚他对自己的感情,但自己对他,历经这些天,也算是有过命的交情,她拿他终不过朋友二字罢了。
“苏木,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君诃子,甚至是因为我的出现才让她消失了,你不恨我也就罢了,为何还要这般待我好?”
苏木玩味的笑了笑,缓缓起身至桌边倒了杯水,道:“是的,你不是她,她对事对人没有那么多心眼儿,而你心如明镜却不停的在揣摩身边人的心思,她很温柔,很易亲近,而你冷淡又固执,你不是她,可她终究回不来了,我对你好因为我知道你是跟她一样善良,一样从未将周遭放在心上,一样在寻着自己想要的生活,其实我根本不在乎你是君诃子还是君攸宁,我爱的终只一人罢了。”说完叹了口气,将杯中水饮下。
“谢谢你,只是原谅我没办法同时接受两个人的感情,“择一人终老”这样的话虽是俗气了些,可我从小就俗气惯了,要怪就怪梦境里的那个人不是你。”君攸宁想过,这些话在经历这些事情后,她说出来着实伤人了些,但不说,她从来不愿做一个违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