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她咬牙,无比挣扎。
而旁边,洛尼尔面容冷静的看着两人,嗓音低哑的吐出了几个字。
“洛尼尔,琼恩。”
“白兰鸽家族第三十四代传人,伟大的白兰鸽名誉继承者,世袭公爵。”
“嘶!”
洛尼尔的声音不低,有人听见了,狠狠倒抽了一口冷气!
周围的几人都愣了愣,下意识看向赤一,“老大,这是什么东西?”
“白兰鸽,鸽子吗?还有公爵叫这名?”
而刚刚的石油王子无比激动的站了出来,仿佛看傻子一样看着刚刚说话的两人,“那是伟大的白兰鸽家族!哪怕整个欧洲联盟覆灭了也必须承认的家族威名,只要不是世界毁灭,就永远是全世界都承认的贵族!”
他只差没有直接冲到台子上,“公爵大人,您真的是白兰鸽公爵吗?”
洛尼尔缓缓点了点头。
石油王子几乎要尖叫出声!
怪不得啊。
怪不得自己一眼就觉得对方不简单!
怪不得他能接下开发石油的活!
怪不得他能被神父那么重视!
一切都有了答案。
周围的人尽都议论了起来,不敢相信这个大胡子的男人,竟有那么显赫的身份。
独独陆典典有点懵。
这个名字她自是听说过,虽然从未去那边执行过任务,可特别资料上也写着有关这个家族的历史。
但洛尼尔就是现任白兰鸽公爵??
真的假的?
“老大,现在无法核实。”没有人敢随便冒充白兰鸽公爵,因为那会遭到无数大人物的敌视。
所以同样的,白兰鸽公爵也不需要暴露自己的长相,更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身份。
可现在却到了尴尬期。
赤一狠狠皱眉,上下打量着洛尼尔,“不能核实就想办法!”
“可老大啊……我们没有权限。您要不亲自给上头打个电话,让他们联络上对方的对外发言人,确定一下。”
赤一笑了笑,“行,等我亲自查清楚。”
他跳下台,靴子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还真拿着手机走出去了。
而医生也抬了担架上来把陆典典带到可供休息的地方。
洛尼尔则是带着那个孩子站在旁边。
周围都没了人,他才能安静看着面前的女孩。
“别只顾着看我啊,你真是白兰鸽公爵?”
洛尼尔摇了摇头,“不是。”
陆典典差点没被吓死,作势就要从床上爬起来,“不是你还敢信口开河!”
男人很快把她按回去,“不用担心我。”
“你不懂赤一这个人的执着,他想查清楚一定会有办法,如果证实你不是,最后真会杀了你。”
洛尼尔面色严肃,并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只是静静看着他,“你很了解他?”
“那当然,我们在一个队里四年!”
他眼神瞬间尖锐了不少。
四年的时间,这是他永远没办法追上的。
“赤一这人偏执成性,而且行事无比狠辣。当初他把我从中南带回去,直接扔到了训练营,一个月之后就带我出去执行任务,差点没死了。”
陆典典现在回忆起来还是心有余悸,“若非如此,我也不能成长的这么快。去年开始他已经被调离一线去从事情报工作了,没想到这次扫荡会全权交给他负责。”
她顿了顿,还想有些担心,“总之你最好赶紧离开这。”
洛尼尔皱了皱眉,“那你呢。”
“我?我现在伤成这样,等杰斯他们到了之后应该也会安排撤离,要不了多长时间。”
男人点了点头,这才算勉强放心,却是过了一会又问,“撤离之后去哪?”
“回总部?”
这是什么鬼问题。
陆典典有点懵,“不然呢?”
那是她住的地方,也是她工作的地方,不去总部去哪。
而这个回答,洛尼尔现在是不满意的。
“你可以去别的地方……我的意思是,这些任务太过危险,你现在的状态至少要修养两三个月,不适合再经历争斗。”
陆典典莞尔,“这你放心,他们对伤员还是很照料的,接下来很长时间我应该都不会接到危险度高的任务了,而且还会有一段假期。”
应该有吧,她也不是很确信。
洛尼尔眉宇始终皱着,半晌之后才终于斟酌着开口,“没想过换一份工作?安全一些的。”
“换?”
“以前想过吧……累死累活的也不知道在为什么拼命。后来在生死线上挣扎的时间久了,反而习惯了。”陆典典苦笑了一下,“不怕告诉你,几个月前我动过这个念头,还给上头提交了辞职信,赤一应该看到了,所以这次才……”
洛尼尔自然不会错过“几个月前”这个时间段,落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嗓音嘶哑,还有些顿,“为什么现在不想了。”
“呃……情况不一样了呗。”
“到也没有可遮掩的,之前我找了自己的儿子。唔……你大概不知道有孩子的感觉,寄托吧?好像一直漂泊无定了四年或者更长时间的灵魂,忽然有了依托感。好像这世界所有美好的东西,都不如他冲着你笑喊你麻麻的那一刻。”
“那时我真的以为自己可以过平凡的日子,可以像外面见到的女孩一样,上上班带带孩子,周末一家人出去郊游逛街亲子活动,可以幸幸福福的过完下半辈子。”
她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向往,随后重重叹了一口气。
“可是被现实毒打啦。”
旁边的孩子趴在床上已经睡着了,而洛尼尔静静捏着拳头,一双灰蓝色的眸死死看着女孩的脸。
他不想错过她脸上任何一抹表情,更不想错过刚刚那忽然而起的期待和失望。
而心底只有莫名的冷。
仿佛心口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个大洞,冷风嗖嗖往里灌。
陆典典握着他的手,模样真诚,“总之这段时间谢谢你,你救了我不止一次。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给我留一个联系方式,有机会咱们再联系。”
“好。”
洛尼尔这一个字都在喉咙里梗了很长时间,终于说出口的那一刹那,整个人都松缓了不少。
他笑了一下,“两次救命之恩,换一个条件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