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正静静看着她。
笔直望进的黑眸里,还能看见自己惊慌失措的那张脸。
可仔细分别,分明又能瞧见男人眼底深处的那抹温柔。
甚至于下一秒……
他忽然笑了。
“若是生过孩子是罪,我岂不是早就该被判死刑?”
封宴廷眼神微挑,落在旁边熟睡的小团子身上。
陆典典蓦地僵住,“这……”
“不一样。”
男人瞧着她紧张的模样,喉结微微滚动着,从里头溢出低低哑哑的笑声,而后女孩揽入怀里。
下巴抵在她头顶,嗓音温沉,“我有,你也有,这样很公平。”
陆典典侧脸贴在男人胸膛上,听着那如擂鼓的心跳声时,人几乎是恍惚的。
“你……不介意吗。”
她受过西方教育,可当林晓晓那天说话的时候,依旧赞同。
没有哪个男人会不介意这些。
封宴廷轻轻亲了她的额,认真看着她,“我不介意已经发生过的事,只介意你曾经遭受过怎样的委屈。”
“若是可以……我该把那些伤你的人找出来,千刀万剐。”
许是气氛太过安然。
又或许是男人眼眸里的真挚。
再或者是因为她深藏心底的伤疤被剥开,却又在瞬间被治愈了……
陆典典忽然哭了起来。
她哭的声音很轻,没有嚎啕没有崩溃,只有低声的呜咽。
像是在诉说委屈……
又像是在庆幸。
她是上辈子修了多少福气,才能遇上这样一个男人。
封宴廷由着她哭。
难得一次没有哄,更没有强迫她停下。
直到安静的气氛里,忽然传来一声迷迷糊糊的小奶音。
熟睡着的小毯子不知何时醒来,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抬起头就看见正埋在自家爸爸怀里哭哒哒的姨姨。
他怔怔的坐在椅子上,好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
“姨姨醒了……”
封宴廷点点头,朝他伸出一只手。
小团子哪还顾的上其他,三两下把脚上的拖鞋蹬开,直接爬到床上,缩紧小身子便往两人中间钻。
陆典典稍稍缓了缓情绪,往后挪了挪,让小团子能呆在两人中间。
那张肉嘟嘟的脸蛋正扬起来,一双亮晶晶的眼眸盯着她。
她轻声问,“怎么啦?”
“姨姨哭了。”小团子歪着脑袋,在昏暗的灯光下,却能明显看见她脸上的晶莹。
便伸出软糯的手指,轻轻落在她脸上。
软嫩的指腹划过冰凉的眼泪,却在脸上留下一抹暖意。
陆典典心口的酸涩蓦地涌起,再也克制不住的,紧紧将他抱在怀里。
“宝宝,你真的是我的宝贝。”
这辈子都舍不得放开的珍宝!
小团子乖乖靠在她怀里,奶声奶气地答应,“当然呀,姨姨也是宝宝的宝贝,也是爸爸的宝贝。姨姨的眼泪超级珍贵,不可以随便掉出来的。”
他总能在恰到好处的时候说出情话。
陆典典心底的阴霾几乎是一扫而空,哪还顾的上伤心难过,内心只被感动填满,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这个小宝贝照顾好。
她抱着小团子。
男人抱着她。
深冷的夜里,房间里却格外温暖。
……
翌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陆典典睡的很沉很沉,一直到小团子去了幼儿园都不曾醒来。
直到快九点,男人终于过来叫她起床。
他衣着整齐,瞧见床上依旧安睡的女人,眉眼里泛起一抹宠溺,却终于靠近在床边,俯身过去将唇落下。
先将她吻醒。
陆典典在梦里几乎喘不过气来,终于睁开眼。
入眼便是男人放大的眉眼,鼻尖还抵着她的,隐隐约约还能闻到须后水的清香味。
“唔……”
窗外天色已经大亮,只天顶覆了一层雾霾,看起来灰蒙蒙的。
陆典典整夜都睡的太好,被他闹醒了之后,男人似是还要凑过来索吻,才终于被她轻轻推开。
男人有些遗憾地起身,站在床边提醒她。
“上班要迟到了。”
陆典典歪头看了看床边都是时钟,瞧着指针已经指在8字,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
“还有二十分钟就要打卡了!”
她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去,拖鞋都来不及穿好便跑进浴室。
“让司机在楼下等我,五分钟后就出发!”
陆典典一边刷牙一边从浴室往外看。
男人还杵在那。
“你干嘛呀,快去快去。”
被当成佣人使唤的男人似乎并没有不悦,只从衣帽间里寻了衣服放在床边,这才下楼。
陆典典洗漱完毕,刚好花了五分钟。
她换了鞋子下楼,刚出前厅就看见停在面前的那辆劳斯莱斯。
而车子一侧立着一道颀长熟悉的身躯。
给她当司机的那位已经坐在了驾驶座上,而面前衿贵无双的男人,正缓缓拉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陆典典赶时间,顾不上跟他磨叽,直接跳上去坐好。
“快快快,别迟到太久。”
男人顺势坐在她身侧,面庞十分冷静,“先去陆氏。”
陆典典狐疑地打量了他几秒,而后忽然笑了,直接将脑袋搁在男人肩上,“堂堂封先生亲自送我上班,这样的殊荣我要如何报答才好呢。”
她笑的娇艳,像极了后宫文里那些祸水妖妃。
可男人显然是受用的。
他只扬起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女孩的额,“上班乖一些,嗯?”
“保证!”
陆典典只低声咕哝,“不过士林集团这边又黄了,麻烦的很……”
陆氏珠宝目前急需一比投资,否则这个冬季结束之后,明年上半年就会面临资金短缺等问题。
甚至于手里头的项目,下一阶段根本无法执行。
她有些头疼,秀眉不自觉皱了起来……
到了公司楼下。
所有人都能看见一辆价值近千万的车将她送了过来。
陆典典只当没注意到那些议论声。
总归自己背后有金主,未婚夫超有钱这回事已经传遍了。
便跟身后的男人摆摆手,“那我上去了。”
封宴廷还点了点头,她这才如往常一般上楼,却只发现今天的议论声格外大、格外的……持久?
到都电梯里还在叽叽哇哇?
陆典典皱着眉回头,正要好好管管。
可那瞬间,却瞧见站在两米外的颀长身躯。
“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