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家都以为李悦安要死定了的时候,没想到张德竟然一反常态,温和的简直不像他本人。
就连赵初阳也在心中猜测张德此行的目的。
“我这次特意地到校场来,就是专门看看她的弟弟,果然没让本官失望,确实是个好苗子,不过,”张得看着有些紧张的赵初阳:“他这脸上的伤究竟是怎么弄的?别告诉我身为老师的你也不知道。”
张德这一招显然是兴师问罪,要说李悦安与这个张德有关系那还情有可原,但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张德这关心过头了吧?
现在大家都猜测,张德这是来看李悦岚的弟弟,只有李悦安猜测,张德可能和姐姐有关。
“来人去把御赐的生肌驻颜膏取来,虽然男孩子脸上多一条疤很英气,但她回来看见应该会很难受吧?”
李悦安听着张德这么说,忽然抬起头,看着比他略高的张德。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张德冷笑一声:“你们不是有书信来往吗?怎么还问我什么意思?”
张德现在已经把话挑明,李悦安也知道张德背地里一直在监视着他们家,虽然这五年间并没有做什么事,但时时刻刻让人盯着的滋味很不好受。
“你在监视我们。”
“呵呵,监视?还谈不上,我只对我感兴趣的事留意,对于你们,只是顺便而已。”
其余的人都是不明所以,赵初阳似乎略有所觉,这个张德果然另有目的。
“你刚刚说她要回来了,你是怎么知道的?从哪里来的消息?”
“果然呀!”张德看上去很高兴:“她果然没给任何人说。”
原来张德此番前来只是为了诈李悦安的话,没想到还真是问出来点什么。
“来吧,让我看看你这些年有什么长进。”
坐在台上的座椅上,张德看上去心情格外好,就连李悦安几次三番的顶撞也浑然不在意。
而台下的那群小子们可就兴奋了,虽然大家都是官宦人家,虽然大家都长在京城底下,虽然大家都是有钱有势的公子哥,但谁都想在当朝首辅面前漏漏脸,就算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也是不错的。
换了一把新弓,仍旧是十石的。
“来吧!下一个。”
没想到此时赵敏却不干了:“教头这不公平,你还没有罚李悦安抄书呢!他可是连一米都没有射出去。”
“既然弓坏了自然不做数,李悦安你再来一次,要是射不到靶上,你就给我回去抄十遍《盐铁论》。”
李悦安很讨厌身后那如蛇蝎一般的眼睛,这个男人他知道,小的时候听姐姐说过。
但又一想到他带来的消息,姐姐怕是要回来了。
不论这个消息的真假,都能让李悦安高兴一阵子了。
没有怨言的拿起弓箭,马步扎起来,标准的拉弓射箭,一箭射入红心,这姿态堪称完美,就连张德也忍不住的鼓起掌来。
“不错不错,至少你还有些脑子,没有给她丢脸。”
赵初阳现在已经猜出来张德此行的目的,结合他刚刚说的,怕是那位要回来了。
不过那姑娘已经失踪了五年,这五年间去了哪里谁都不知道,难道张德势力已经扩展了如此大了?
“好!正中红心,你可以下去了,来,下一位。”
接下来的学子们都拿出了吃奶的劲,再也没有刚开始只能射出两三米的状态了,反倒是拼了命的往靶子上射。
赵楚阳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心里却真的是无比欣慰,如果张德没有那么阴狠,如果张德更加和善一些,他倒是挺希望他天天来这校场中报道的。
“十米,还要努力,成天趴在案桌之上,好好的身体也能被拖垮,抄一遍《盐铁论》。”
就在这风和日丽的下午,张德心情不错,李悦安心中隐隐有一些激动,赵初阳就更加别说了,看着这群孩子们如此努力,他也很是欣慰呀!
张德就像没事儿人一样做在校场中晒了一下午的太阳,期间有很多官员特地前来小教场,就是来找张德的。
可张德都避而不见,也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一下午的训练就如此过去了,在这一下午中,张德的目光从来不离李悦安,从长相到气度,从学识到谈吐,张德甚至把李悦安的交友情况和个人喜好都已经看出来了。
在太阳已经落山,小学子们也要回家以后,张德才离开。
整个小教场的孩子们都无比兴奋,今天可是在首辅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回去定要给父母说说。
最不高兴的恐怕要数赵敏等人了,整人不成,最后还得知人家有一个超强的后盾,你说这事气人不气人?
“我就不信了,一个从村里出来的野孩子,有娘生没爹教的,他能得到张大人什么青睐?再说了,他那哥哥和张大人可是一向不和,我看着张大人这是有备而来呀!”
“什么有备而来?我看着张大人很看好李悦安,瞧瞧那个热乎劲儿,我还没听说过张大人,对哪个人如此忍气吞声和颜悦色呢?”
“行了吧,这些都是表象,你们不知道张大人最会演戏了,从小窝囊到大,没想到一朝翻身,变成了首辅大人,这八成是他演的戏呢。”
赵敏听着周围小伙伴的商讨声,觉得都很有道理。
“这件事以后再提,今日那弦断了的事可不许给外人讲,不然我肯定会被舅舅修理的。”
赵敏很嫉妒李悦安,不光他舅舅对这个野小子高看一眼,就连今日来的张大人也是对他青睐有加。
“他们李家还真是烧高香了,怎么这孩子一个两个的都这么走狗屎运。”
李悦安收拾完东西,想要赶紧回家,向哥哥确认一下,姐姐是不是要回来了?
其实他们一直都知道姐姐的动向,姐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寄来一封信。
他身上穿着的这件红色的武士装还是姐姐特地从东岳寄过来的,交通很是不便,他最近又长个,等到衣服穿到身上就已经短了半截。
过了这半年,这衣服已经不能再穿了。
“来,上车我去送你。”
张德笑意盈盈地坐在马车上,对这个少年很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