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端过来一盆热水,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李小姐,哪里还有平日那般生龙活虎的模样?
“她们也太丧心病狂了,到底是为什么?李小姐和他们也只见过一次,又没有说上几句话,他们怎么能下此狠手?”
萧瑾言想到的却是那一次李悦竹落水,似乎就是与这吴家有关,最后好像还是因为那个男人……
萧瑾言把要仔仔细细地抹到安静的躺在床上的这个小姑娘的脸上,因为之前的捆绑,再加上吴夫人的拳打脚踢,李悦竹身上也是有不少淤青的。
但这一屋子大男人,也没有一个女性,萧瑾言也只能把这丫头胳膊上的淤青涂上药膏了。
等到医师过来为李悦竹开过药,伺候喝完之后,天就已经蒙蒙亮了。
萧瑾言看着这张满是伤口的小脸,握着这小丫头的手,自然是心疼不已。
“公子,您都忙活了一夜了,赶紧去休息休息吧,您这痨病刚见起色,别再又累病了。”
萧瑾言也只是目不转睛的望着李悦竹,摇摇头。
玄月见了之后自然是没有办法了。
这丫头虽说脸上的红肿已经消去,但那大大的巴掌印还是格外明显,萧瑾言又为她上了一遍药之后才离开。
“那两个人现在何处?”
萧瑾言声音十分低沉,一点不像平日里的和蔼可亲,现在他可是连装都不愿意装了。
“我把他们关在地牢中了,等待公子发落。”
秦五也是知道,公子的余气未消,定不会让那二人好受的。
“老虎长时间不发威,总会冒出一些老鼠,我看着这碧蜀国的天也该变一变了。”
萧瑾言扭头看向秦五和玄月,望了天上一眼冉冉升起的太阳。
“也是时候该让金陵的人动起来了。”
这句话虽然说的平淡,却让秦五和玄月心脏漏了一拍,看来,公子不想再继续沉默下去了。
李悦竹这边从床上睡的踏实,吴敏珍那边却在提心吊胆。
“父亲,母亲都走了一天一夜了,到现在都没有动静,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吴敏珍和吴庆春父女俩回到家都一天一夜了,母亲说是咽不下这口气,非要回去给她报仇,吴敏珍心里自然也是欢喜的,可是万万没想到,母亲这一去竟然没有回来。
“你担心什么,她身边跟着吴一呢,能出什么岔子!”
吴庆春这边倒是放心的很,想那吴一是谁呀,这可是打败过数十个锦衣卫的绝世高手,吴庆春用着自然放心。
“你这急什么?指不定中间出了什么岔子,晚了一点,再耐心等等,你娘又不像你一样是个傻子,她那看人的本事还是有一些的。”
吴敏珍听了之后也只能选择相信父亲说的话,但她心中仍然不自觉的打慌。
李悦竹悠悠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正午。
她现在的感觉糟糕极了,不光喉咙冒烟,身上哪儿哪儿都痛,尤其是这张脸。
李悦竹伸出手来想摸摸脸是不是破相了,忽然一双修长的大手箍住了她的手腕。
“别碰!伤口正在愈合,再过几日就能痊愈了。”
李悦竹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他还是如之前那般呵气如兰,温文儒雅,他的衣衫还是如此精致,脸上还是带着如往常一般和煦的笑容。
和上次在宴会之上见到的模样完全不同,现在的他,似乎又回到了初次见面之时。
“谨言哥哥……”
李悦竹看的不由一呆,他们,似乎已经有很久没有见面了吧。
萧瑾言听着这丫头竟然哑了嗓子,连忙去倒了一杯水,喂到了她的嘴边。
李悦竹喝完水之后感觉好了一些,却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她能敏锐的感觉出谨言哥哥最近是躲着她的,她也不知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也就只得每日往这里送些瓜果了。
“傻丫头!我还以为你不认得哥哥了呢。”
萧瑾言亲昵的揉了揉这个丫头的脑袋,原本还毛茸茸的头发,现在也变得服帖了很多,虽说不如以前舒服,但现在看上去健康了不少,至少不像以前那么黄了。
李悦竹低着头,看着手上的伤痕,胳膊上也感觉清清凉凉的,应该是被人上过药了。
萧瑾言顺着李悦竹的视线看下去,入目一片青紫。
一双大手覆上了那双满是伤痕的小手,紧紧的将它们攥在一起。
“丫头你放心,这个仇,谨言哥哥一定会给你报的。”
李悦竹瞬间抬起眼,认真的看了一眼面前有些陌生的谨言哥哥。
“谨言哥哥,报仇这件事还是亲力亲为,这件事我不希望谨言哥哥插手。”
李悦竹说到这里,忽然想到眼前这个男人再也不是那单纯的谨言哥哥了,而是名震四方的世子殿下,她把手迅速的从他手中抽了出来,萧瑾言瞬间皱了皱眉头。
“民女李悦竹逾越了,还未拜见世子殿下。”
李悦竹不顾身上有伤,挣扎的爬了起来就要下床找鞋,作势就要向这世子殿下行跪拜之礼。
萧瑾言连忙抓起这丫头,死死的按在床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瑾言也没了那和煦的笑容,反而是一脸严肃的望着眼前这个可怜的丫头。
“你是在怪我没有提前告诉你我的身份?”
萧瑾言双手抓着李悦竹的肩膀,一本正经的问。
“还是你在怪我,我没有告诉你我姓萧?”
李悦竹自然知道他有他的苦衷,她恼火的不是这些,而是这萧瑾言无缘无故的对她避而不见。
“我没有,即便你告诉我你姓萧,我大概也不会猜到你的身份。”
李悦竹瞬间眼泪汪汪的,一脸委屈的看着萧瑾言,自从她穿越来到这个奇葩世界,似乎还真没有如此脆弱过呢。
萧瑾言也是被这一汪泪水吓得够呛,在他印象中,这个小丫头完全和脆弱不沾边,她永远都是那么的阳光,勇敢,充满活力,有时甚至都能称得上足智多谋。
“你这小丫头什么时候学会掉金豆子了?”
萧瑾言赶紧捧住她的小脸,将那泪痕抹去。
“好了,好了,别再哭了,都是谨言哥哥的错,谨言哥哥不该那般质问你,你别哭了好吗,再哭脸上的伤口就要溃烂了。”
萧瑾言拿出干净的手帕,仔细的为这小丫头擦着眼泪,他显然从未干过这种活,手法略显生涩。
“我,我觉得,咱们俩人应该开诚布公的聊一聊了。”
李悦竹别抽鼻子边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