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叶欢颜睡了,灵儿才灭了一些烛火离开,刚走出外面要回房休息,却见月应在廊下等着。
灵儿走了过去,问:“姐姐,你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有什么事?”
月影先是问:“主子睡了?”
“嗯,刚睡下。”
月影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院门那边,低声道:“殿下在外面。”
灵儿听言挑了挑眉。
月影又道:“已经在那里许久了。”
她晚上临睡前都会在周围巡视一番,倒不是怕湘园不安全,是习惯罢了,有时候半夜睡醒了还会起来四下看看,这不,刚才巡视的时候,就发现了元决在外面,而且站了许久。
如此,自然不能当做不知道,可又不知道这两口子又怎么了,所以也没进去禀报叶欢颜,等着灵儿出来再说。
灵儿看向院门的方向思索片刻,才微微叹了一下,对月影道:“你去休息吧,我出去看看。”
说完,就弄了一个灯笼照明,往院门走去,这个时候一般没人走动,所以外面的灯火都熄了。
开了门出去后,并未看到元决,灵儿却没就这么回去,拿着灯笼走了出去,顺着小径走了一段,就看看到那边的湖边树下,影影绰绰的站着一个人影。
今日初七,已经有些月光了。
灵儿走了过去。
还没上前,元决就察觉有人靠近看过来了,他其实以为是叶欢颜,结果一看,是灵儿。
“你怎么出来了?她呢?”
灵儿福了福身后,闻言澹笑问:“殿下是在等姑娘出来?”
元决沉默。
其实不是。
他没想等她出来,只是她今夜这样,他不放心,就出来待着梳理一下心绪,忍不住去她院门前站了一会儿,也不是等她,只是担心。
他问:“她如何了?”
灵儿垂眸轻声道:“姑娘已经睡了,殿下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元决听言没动,也沉默着,看不清他是何神色,可灵儿却大概知道他还是心中不安。
灵儿道:“殿下其实不用担心,姑娘她只是放不下小葵的事情,这些年也很多次是这样了,她好好睡一觉明日起来就好了,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尤其是现在,说句殿下或许不太愿意听的话,何琇瑛死了,姑娘对这件事的心结少了一半,所以恢复的也会更好些,明日就好了。”
元决静默片刻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灵儿很认真的道:“那殿下快回去休息吧,不然奴婢明早一定会告诉姑娘殿下半夜不睡站在外面的事儿,到时候姑娘心里又不好受了,殿下想让姑娘不好受么?”
元决默了默,然后看着她道:“你先回去吧,我稍后就回去休息。”
灵儿颔首,福了福身便转身离开了。
走了没多远,再回头看时,元决已经不在树下,而是看到一抹暗影缓缓往那边的院门移动。
灵儿这才放心回去休息。
第二日,叶欢颜确实是恢复过来了。
元决不放心,一早起来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想过来看看,所以就过来了,叶欢颜这会儿刚梳洗更衣完毕,听闻元决来了,就在院子里,她想了想,起身走了出去。
走出门外,就看到元决正在和院子里跟着唐玉儿蹲马步活动筋骨的姬无忧说话。
也不知道说什么,似乎姬无忧还挺开心,小脸上挂着笑,因此连马步都站得不伦不类,只是叶欢颜一出来,俩人就停下不说了,姬无忧立刻蹲好,元决很快走了过来。
他一走到跟前,叶欢颜抿了抿嘴,有些别扭的问:“你一大早的过来做什么?”
元决实话道:“不放心你,过来看看。”
说着,便细细的打量着她。
叶欢颜手往后藏了一下,似乎被他这样看着挺不自在的,可还是任他看着,抿嘴低声说:“我挺好的,不是跟你说了么,我睡一觉就好了。”
元决打量了她后,点了点头,澹澹笑着:“看着确实挺好,那我就放心了。”
叶欢颜抿嘴没搭话,目光移向元决身后,本来有些扭捏的面色顿时绷紧了.
立刻一步上前,冲着院子里的一大一小出声训道:“你们两个不好好扎马步,鬼鬼祟祟的侧着耳朵偷听什么?尤其是你姬无忧,姿势不符合,下盘脚力不稳,给我蹲好了!”
刚刚还侧耳偷听的唐玉儿和姬无忧被她这么一啐,立刻老实了。
元决却忍不住笑了。
叶欢颜恻头绷着脸问:“笑什么?我很好笑?”
元决含笑轻声道:“不是,是觉得你可爱,所以笑了。”
叶欢颜皱眉,一脸狐疑:“可爱?”
她现在可爱么?拉倒吧,她明明很严厉很凶,爱情滤镜果然是个可怕的东西,情人眼里出西施果然是有依据的。
元决抿嘴笑着,颔首道:“嗯,你刚才的样子,就像你以前说的,奶凶奶凶的,很可爱。”
他还说的一本正经。
叶欢颜囧。
没想到有那么一天,她也会和奶凶这俩字对上了。
好吧,也不怪他,似乎在好些男人眼里,自家媳妇儿生气的时候,凶巴巴的挺可爱,颇有一种受虐体质,眼下这位仁兄大致也就这么回事儿了。
她扶了扶额,摆摆手道:“你不是担心我所以过来看看我的么?现在也看到了,我挺好的,你没事儿就赶紧该干嘛干嘛去吧。”
元决道:“我现在没什么事。”
“额,所以?”
元决寻思着道:“差不多用早膳了吧?我和你们一起去,这才是我接下来该干的事儿。”
叶欢颜没话说了。
然后又把目光放在了那边的姬无忧身上:“姬无忧,你给我站稳一点。”
本来有些不稳的姬无忧立刻又稳住了。
元决看过去,见状挺无奈的,对叶欢颜劝道:“无忧还小,又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你也别对她太严厉,她现在蹲马步站不稳也是正常的,慢慢来。”
叶欢颜皱眉瞅着他,目光挺怪的。
元决被她看的莫名其妙,往后仰了仰,问:“怎么这样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