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事情全部交接给了元决 的人,第二日,派出去的人都回来了,表面上在这里她已经是没什么要事了,叶欢颜便开始考虑去留了。
她并不想现在离开这里回国,可是他们现在这样的情况,她留下也是需要理由的。
权衡考虑了许久,叶欢颜便吩咐收拾东西,明日离开南洹。
元决依旧过来吃完饭,今日一来就发现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别院的人忙碌了,不像平日里的安静冷清。
被叶欢颜训诫了一顿,收敛了小脾气的姬无忧,对元决态度好转了不少,今日元决一进门就第一个跑来了,不过说的第一句话却是:“你明天不用过来吃饭了,姑姑已经吩咐收拾东西,我们明天要离开这里了。”
闻言,元决脸色瞬间僵滞,好一会儿才找回了自己的思绪和声音:“你……说什么?”
声音不可置信,也都因为受了冲击缓不过来,语调有些迟钝了。
姬无忧皱眉瞅着他,重复说:“我说我们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你不要再来了,没饭给你吃了。”
元决忙追问:“离开这里之后呢?去哪?”
姬无忧摇摇头:“不知道啊,姑姑没说,就是让月影姑姑吩咐收拾东西说要离开这里,不过离开了这里,应该是要回大启去的啊,团圆节快到了呢。”
元决愣着,好一会儿都没再说话,垂眸恍惚失神了许久,垂于身侧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忽的苦笑了一下,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其他。
姬无忧疑惑:“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元决没解释,闭着眼稳了稳心神,低声问:“你姑姑在哪?”
声音情绪明显压低了。
姬无忧没好气道:“姑姑在厨房下厨啊,不然还能在哪?”
因为有事要忙,今日元决来的有些迟了,所以这个时候叶欢颜已经在厨房忙了。
如此,他便不好直接去问她,等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再说吧。
虽然现在就让她回到他身边不切实际,可他不能就这样让她离开,也舍不得,他们分开了这么多年才重遇,他还没有好好的和她相处,化解他们之间的隔阂,如何能舍得她就这样离开?
之后,元决便一直静坐着等,姬无忧也不走,捧着一碟子零嘴在他对面坐着吃,并不说话吵他,只是一边瞅着他一边默默吃东西。
挺乖。
可是元决现在没心情理她了,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挣扎煎熬。
时辰差不多的时候,灵儿就来寻了他和姬无忧去膳厅用晚膳。
饭桌上,叶欢颜和往常一样,看不出半点异常,该怎么就怎样,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元决见她这样,想问的话竟然突然就问不出来了。
静静地吃完一顿饭,唐玉儿把姬无忧拖走不知道干嘛去了,叶欢颜明显有话想说,所以没有直接送他出去,而是带着他在别院里散步。
走了一会儿,俩人都没说话,就在元决忍不住想问什么的时候,叶欢颜先顿足,侧身看着他开了口:“你明日不用来这里了,我明早就离开南洹,不能继续给你准备晚膳了。”
元决便是有了心理准备,可听见还是有些难受。
元决站定,目光 紧紧地看着她问:“为何这么快就离开?”
叶欢颜澹澹的道:“不快了,我已经在这里待了太久了,我留在这里原本就是为了追查贩卖组织,可如今这件事移交给了你,我也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了。”
元决怔然,喃喃出声:“没有必要……”
若有似无的噙着一抹自嘲的苦笑,之后闭着眼深吸了口气,再睁眼,目光凝视着她,却没有任何不满和质问,而是只有一如既往的温情,尽量放缓了语气低声问:“能不走么?”
叶欢颜垂着眼睑,沉默着没回答。
他多了解她啊,通过她一个表情就可以明白她的意思。
她要走,不能不走。
哪怕已经知道,可还是忍不住继续追问:“离开这里打算去哪?是要回东启?回郢都?”
叶欢颜却愣了,蹙着黛眉意味不明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有些不明所以的问他:“你为什么觉得我离开这里就是要回东启去?”
元决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
叶欢颜收回了看着他的目光,侧看向一旁,语调平和的解释道:“我已经几年没见过倾城了,虽然也有通信,可却也不多,她也总是报喜不报忧,这两年书信往来就极少了,也不知道她实况如何,听闻她就在南陵,我打算去看看她。”
南陵位于黎川北面,原本是胤国南境第一大边城,所以镇守南境的平王府就有一座府邸位于南陵,是平王府在南境的常住地,元倾城就在那里,不过不住在王府,而是另置别院,带着其子谢永居住在那里。
她对元倾城当年的事情知道的不多,因为那个时候她自顾不暇,也断绝了一切和外界的脸联系,后来刻意打听才大概得知一些情况。
大概五六年前,元倾城在京中生下了一个儿子,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之前元决并没有处置谢家,不过具体情况她也不清楚,只知道就在孩子出生三个月后,裕王府的桉子被翻桉重查,得以洗雪,可此事也成了元决肃清朝局的契机,谢家作为主谋之一卷入其中,灭门是必然的。
谢桓牢中自杀,临死前留下一封用血写在布帛上的和离书,断绝了和元倾城的夫妻关系,此事之后不久,元倾城就随着平王夫妇南下到了南陵。
就在两年前,平王夫妇返回京城,她却和孩子留在了南陵,之后平王再度深入朝局,帮元决分担政务,元决加封平王世子元清讫为郡王,让其南下驻守,元清讫就带着妻妾儿女南下顶替平王驻守南境,全权处理南境事务,元倾城原本是住在平王府的,可是在那之后就搬出了平王府,居住在别院中 ,不问世事。
这便是她想了许久的理由,且多年不见,她也该去看看这个昔日好友了,那丫头现在也不知道是否责怪她这么多年鲜有音讯。
元决有些意外,讷讷的问:“你只说你要去南陵?”
叶欢颜颔首:“是啊,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