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卿卿去酒吧的次数很多,为业务为赞助为庆祝,各种各样的理由。
但争春,她是第一次光顾。
虽然来的理由有点另类。
争春是H市北部地区漓沪区有名的酒吧,消费人群普片在中高档,属于众多资本家常常光顾娱乐的场所。
而见惯了事事常态的资本家们,对于新事物的刺激程度,往往比普通阶层低。
所以,为了激起这些有钱人各种各样的欲望,争春就诞生了。
越邪乎的玩法,越超越人性的游戏,越背德的观念越受有钱人追捧。
余卿卿不懂有钱人的追求和目的,毕竟到目前为止,她的身价从没真正跻身过高端阶层。
作为朝九晚不知道何时的小公司老板,操心的事层出不穷,她基本上连多分个神想中午吃什么都没时间,哪儿有功夫去研究那些非人类的喜好。
从未见识到争春面貌的余卿卿,便通过他人之口,得知争春不为人知的一面。所以难免多了个先入为主的概念。
总觉得到这来玩的人,都不是什么正常人。而争春里面,肯定处处淫靡,遍地颓丧。
没想到进去里面之后,发现只是很普通的酒吧。
和通常的酒吧相比,除了规模更大,顾客更多,装修更奢靡,好像没什么分别。
只是台风天还能见到这么多人外出玩乐,的确少见。
一行五十几号人从争春后门入场,并没有引起顾自嗨的顾客多少注意。
这种场面在争春,大家早已司空见惯。
想玩大玩尽兴又不想被人打扰的某些业界大人物,总喜欢摆这种欲盖弥彰的谱。
“淮哥,什么风把您吹来了?”争春明面的经理也是真实掌舵人陆祎亲二叔陆瞻遗,陪着笑脸,在震天的音乐中对游淮弓着腰,喊了一句。
四十多岁的人,一把年纪还要对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哈腰赔笑,可见陆瞻遗混这行久了,有多能屈能伸。
游淮是六年前孔盲子死后接替南区的老大。至他接手南区,废了许多孔盲子定下来的规矩。
重新划分了南北界限,定下南北互通友来,不越界不侵扰的新规定。从此免去了许多争抢地盘明里暗里的争斗。
这六年来,游淮很少到北区来,陆瞻遗也就见过他两次。
陆瞻遗刚从一位老顾客包厢里出来,立即就被手下告知城南游淮来了。他不敢怠慢,马上让人通知了陆祎,自己先来招呼着。
不知是友好的玩笑还是不给面,听到陆瞻遗的场面话,游淮似笑非笑回了两个字。“台风。”
“淮哥您真会说笑,这里吵,我们到楼上说。”陆瞻遗搓手,不打算深究那两个字的用意。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游淮六年拢共到北区来两手能数,来争春可是头一回。
这没点大事儿,他南区老大能亲自来争春?
游淮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陆瞻遗没说话。头一偏,随行而来的三十多个人陆续散开,游走向争春一层的各个角落。
剩下的二十个人前前后后将严骢和余卿卿、卜朴围在中间。
余卿卿看不到前面游淮和那个陌生男人的情况,更不可能在震耳的音乐声中听到他们说什么。只得转头以询问的眼神看向严骢。
严骢低头,黑瞳即使在昏暗的光线里,也带着安抚余卿卿焦躁的温柔魔力。挽住她胳膊的手改揽住她的腰,把余卿卿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余卿卿知道他是想说有他在,不用害怕。
她当然相信他。可她不相信那些绑走苏绵的歹徒。
现在两个小时已经到了,如果他们看到她不是独自一人,她怕他们对苏绵下狠手。
“骢哥,嫂子。我们上去吧。”
不待余卿卿担惊受怕越想越多,游淮穿过手下,走到严骢和余卿卿跟前对他们喊道。
严骢颔首,搂着余卿卿随前面领路的陆瞻遗,在游淮和其他人的护送下,走向电梯。
上了二层,陆瞻遗直接将人领到陆祎接待贵宾的专用豪包,然后推门把三人送到包厢里。
陆瞻遗没见过严骢,但他或多或少知道点关于余卿卿的坊间传闻。
那些是区别于网络事件上,来自于贵族圈子私底下流传的八卦。
经过网络事件发酵,那些八卦突然变得更真实了起来。
这个女人,如今可是被圈子里的玩佬们列为玩弄对象的首选。只可惜,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近得了她身。
难道是…被游淮恭敬侍奉,正搂住那个女人的男人所为?
陆瞻遗心念一动,忙笑着跟几人赔不是。“真不好意思,不巧我们老板今天有事耽搁了,半个小时就到。请诸位稍等。”
游淮见严骢和余卿卿坐下,走回门口对剩下的弟兄示意,便走回包厢,挑了个离那二人最远的沙发坐下。
二十几人散开站立在包厢两边的走廊上,卜朴关上门,将外面的吵嚷阻绝在门扉外。
游淮一坐下,也不绕弯子,翘起二郎腿单刀直入。“要谈的等陆祎来了再谈,先把我要找的人给我带过来。”
“您要找的人是?”陆瞻遗立在门和茶几之间,精心打理过的头发在射灯下油亮发光,与他反光的薄薄镜片遥相呼应。
总给人一丝精明算计的感觉。
游淮掏出手机点了几下,便将手机递给陆瞻遗。
手机上是一张女孩儿的自拍,抢眼的哑光紫头发上挑染着几缕亮粉色,浓重烟熏妆和夸张的欲望黑唇色,让人第一眼就觉得这是个低俗小太妹。
陆瞻遗仔细辨认了一下,并没有见过,也没什么印象。这种女孩子每天出现在争春的没有五百也有三百,很难引起人兴趣。
可今天是游淮亲自来找人,哪怕陆瞻遗觉得不一定找得到,但仍不敢怠慢。立马通知下属去找。
虽然已经有人去找苏绵了,但余卿卿仍不停抬腕看表,显得坐立难安。
严骢心底轻叹,按住余卿卿不时抬起的手。“别担心,只要人还在这,肯定会找到的。”
余卿卿哭丧个小脸,实在平静不下来。“都超过十五分钟了,我的电话一次都没响过。小绵她,万一…”
“乖了,别胡思乱想。”严骢揉了揉余卿卿的发,低声安慰。“会没事的。”
翘着二郎腿姿态随意的游淮动作僵了僵,无形中收敛了几分。
被老大头一次安慰人的冲击震惊得惊悚不已。
老大都那样了,还是规矩一点显得诚心一点吧。免得老大误以为他吊儿郎当办不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