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疯狂的嘶鸣,宣泄着暑天的燥热。
魏陶从来没有觉得,蝉鸣是这么让人脑仁疼的一件事。
看着来电显示的名字,魏陶头都快秃了。
她这是造的什么孽?一个都应付不过来,今天还扎堆了。
“学长,我有个电话进来…”魏陶弱弱开口,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作死自有天收,前人诚不欺我也。
“好,那你先接电话。我马上就到了。”温润绅士的男人,不等魏陶回话,就先挂断了电话。
魏陶睁着眼睛看着手机屏,一脸难以置信。像是不太敢相信,简远竟然也会有这么失礼的时候。
可魏陶只是觉得,自己要大祸临头了。
这要是人来了,她撒的谎不就不攻自破了吗?
想起第一次在H市跟简远在自家店里相遇,她谎称自己跟余卿卿失联。结果不久后就在滨江路撞个正着。
想想当时打脸的名场面,现在脸还疼着。再打一次脸,她都不知道以后有何颜面面对简远。
简远这祸根还是一方面,眼下另一个货源也让她相当棘手。
“严总……”
“卿卿跟你在言记吗,陶陶?”下了飞机就往余卿卿下榻酒店赶去的严骢,轻声问。
他的声音虽轻,可饱含在其中的焦急,还是让魏陶听了出来。
想着余卿卿没理她的这几天,每次打电话来都是一副焦灼之态,魏陶难免有点于心不忍。
“在。不过……”可不忍心归不忍心,魏陶可不想搞个车祸现场。
听到肯定的答案,松了口气的严骢,在魏陶一个转折的话语中,心一下子悬了起来。“怎么了?”
想着如何蒙混过去的魏陶,临时找了个问题救场。“您怎么知道言记?”
严骢没有回答魏陶的问题,而是轻声笑了出来,仿佛魏陶问的事个不值一提的傻问题。
虽然魏陶只是随便找个话题来救急,但不得不说,她本人还是很好奇的。
貌似对于余卿卿的事,这个人总是能未卜先知一样,像个万事通。
可对方这么一笑,魏陶心里就有点毛了。所以根本没有听出来,对方笑声里的无奈。
他这是在嘲笑自己吗?他竟然嘲笑余卿卿这个最好的闺蜜?!
活该他追不到她家卿卿,还被卿卿拒绝。哼!
感觉被耻笑的魏陶气哼哼地,正打算拒绝严骢时,对方低沉撩人的磁性嗓音再次响起。
“我也是W大毕业的。”
“啊?”张大嘴,魏陶夸张地好一会儿没有合拢,脑子一时半会儿没从这个答案中转过弯来。
“我们是校友。”
在这个再次确凿的事实落地后,魏陶才终于缓了过来。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如果所有的事情发展都像偶然,那么结果一定是必然的。
原来这个人,比她想象得更有心机。
一开始跟余卿卿认识的时候,他没有据实已告。余卿卿病情复发在芳草遇见,他依然守口如瓶。他有很多次机会可以讲,但他只字未提。
如今被余卿卿拒绝,突然搬出这样一层身份来套近乎。
魏陶不知道别人遇到这种事会怎么判断一个人,总之作为守护余卿卿的“娘家人”,对严骢的印象可谓一落千丈。
她无法揣测这样一个男人,心里的真实目的,是不是单纯的想要追求余卿卿。她只是在想,为什么偏偏是余卿卿。
那个傻姑娘啊,在感情的路上已经经历过太多劫难。她怎么可能再经受得起任何摧残折磨?
可是为什么,严骢要把主意打到这样一个姑娘身上呢?
天下好女千千万,不是非余卿卿不可吧?
他如果喜欢玩,以他的条件,多的是女人愿意陪他玩。他跟别人怎么样她管不着,但想要祸害余卿卿,就先过不去她这关。
“陶陶。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严骢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你或许在想,像我这样颇具城府的人,为何要对卿卿打歪主意。”
淡淡的语调像是不经意的用语,可他却陈述得极认真。
他知道,他一直惧怕的事,总会因为各种原因找上门。现在又处在这个节骨眼,他思来想去,都不如他先发制人,掌握主动权。
那件事固然让他不愿回忆,说破,更有可能失去余卿卿。
可是不尝试,他又怎么知道结果呢?
失去余卿卿和惧怕回忆某些东西两者,他会分秒不计地选择前者。
他知道,想要破釜沉舟,不是那么容易的。
魏陶:“????!!!!”
这是什么魔鬼?为什么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一句话不说也表现得那么明显?
“唉……”一声轻叹,至听筒的那端传来。对方像是因这声叹息妥协了般,声音更轻了。“很多不得以,让我无法开口。但是我对卿卿,我发誓就算杀了我,也不会允许有人伤害她半分,包括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