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总,如果泰…布莱迪先生不把溪坤还给卿卿的话,我们马上就会面临很大的困境。”魏陶话说得很婉转,但要表达的意思却很明确。
魏陶说话的时候,余国然的目光也落到了严骢的身上。“这位先生,请您让您朋友把那孩子还给我家悠悠。她现在很难过。”
两个人的话,像是两块巨石,压向严骢。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在意别人的想法。
一个是余卿卿此生最好的朋友,一个是余卿卿的血亲。
都是让他在余卿卿面前没有立足之地的人。
而且余卿卿现在的状态,已经足以动摇他的立场了。他一刻都不想看到余卿卿痛苦的样子。
即使,那样做会让他受伤,让他委屈。他也不想。
宁溪坤得了准许回到余卿卿身边,像只欢欣鼓舞的小狗,猛地就窜了起来。
可人还没奔出去,手下就被布莱迪拽了个趔趄。回头用一双漂亮的眼睛狠狠瞪着布莱迪,老大不爽。
“放手啊大叔,那个凶巴巴的大叔都说让我回去了。”宁溪坤使劲回拽,可手腕痛得都快断了,对方的钳制纹丝不动。
布莱迪警告意味十足睨向快暴跳的奶狗,缓慢而优雅地站起来。然后凑近宁溪坤的耳旁,说了句话才松开手。
宁溪坤怔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关我什么事。随你的便!哼!”
宁溪坤虽然已经满肚子惶恐,但依然倔强地表现了一个少年人的不服输。
并且很不爽地“借”走了一个三阶的魔方。
说是借,压根不曾开口的凯文埋头玩自己的,看都不看他。然后宁溪坤直接了当拿走一个。
虎狼之穴,刚逃离狼窝,又进了虎穴。不过宁溪坤才不怕这只凶巴巴的老虎。
因为卿卿姐姐在一旁,他绝对不敢造次。
想到熊医师说的,宁溪坤就不由高兴起来。抛掉脑子里听到布莱迪话,生出的不安,欢欢喜喜往回跑。
那个大叔想作妖,想跟他过不去,没门!
“姐姐,我回来啦。”小太阳散发着高热的阳光,抚慰了正深陷自责泥沼中的人,却也灼伤了另一个。
并且在很多年后,某个男人抱着自家媳妇,依然走不出熊孩子的阴影。
宁溪坤甜笑着照进了余卿卿的心里,叫偷偷回头看他的余卿卿不自觉弯起了唇角。
“哼”傲娇地扭回头,又把脑袋埋进了爸爸的胸膛,不理某只大可爱。
余卿卿的反应让宁溪坤笑得声音更加甜暖,开兴得不得了。
他的卿卿姐姐太可爱了吧。因为他没有遵守承诺,而跟他闹小孩子脾气。就像猫儿撒娇一样,太戳他萌点了。
这可是她依赖他,需要他的证明啊。
挑衅地瞟了一眼那个凶巴巴的大叔,在大叔黑色的瞳孔里触及到一股冰凉的杀意后,立马又认怂地转开眼,坐在了余卿卿身边。
拉起余卿卿的小手,小心翼翼捏了捏,宁溪坤讨好地哄道:“姐姐我错了。你要怎么才肯理坤坤呢?你告诉我,我都答应你。而且我再也不离开你身边一步,好不好?”
“哼~”余卿卿虽然还是轻哼,但那明显柔软的音调,说明她已经原谅了宁溪坤。
实在是太好哄了。可这也只介于宁溪坤。
严骢杵在一旁,从旁人的视角看上去,要多多余,有多多余。
他就像了一个不得人礼遇的外人,连最基本的人与人之间的礼貌对待都没有得到。
严骢延展到全身的痛感像是突然尽数收回,集中在了那处最脆弱敏感的位置。然后那处不堪承受如此巨大的伤害。
爆开了。
心脏一呼一吸间传来的剧痛,让严骢额头冒出冷汗,呼吸困难。
是了,她不需要他,从来都不需要。
他的自以为是,只是在一次又一次证明,他的自作多情。他从未被她需要。
她已经对又一个人那么依赖了,他连把那个小崽子短暂的剔除都不行。
他犹如一个人站在荒原里,没有水没有食物,没有人,只有他。他知道他徒步行走,很快就会衰竭而亡。
或是因为没有水和食物,或者因为体力耗尽,或者因为受不了孤独。
总有一样,会要了他的命。
可是他不甘心啊。
明明不远处就是绿洲驼羊炊烟袅袅,他想要的什么都有,什么都有。
即便那是海市蜃楼,幻觉他都不想管了。
已经尽展眼前,哪怕爬,他都想爬过去看看。
“余总。”严骢固执地开口,屏蔽了一切纷杂的声音干扰。
尽管如鲠在喉,每多说一个字,喉头撕裂的痛和满嘴的腥甜告诉他,他办不到的,不要耗尽力气挣扎了。
可是他能怎么办呢?还有什么办法打破僵局呢?
用最笨拙的方式,失去体面也好,难看至极也罢。他总要做点什么啊。
死心,也要死心得彻底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