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耳朵怎么红了？”青黛在一边傻傻的问道。

“没有，你看错了。”沈清晗赶忙低头，胡乱塞了两颗葡萄，暗骂贺凌霄这人没有正形，他绝对是故意的，这是调戏！流氓！

“殿下，您心情似乎不错？”月临比青黛消息灵通，已经完全知道了华清宫内发生的事，心情糟糕得不得了，谁想到自家主子反倒还笑得出来。

贺凌霄淡淡饮了杯酒，敛起的眸子，光华万丈，他从不得意于一时的胜利，自然也不会理会这一时的失败，唉声叹气还不如逗他们家小丫头玩儿更有趣。

饶是在贺凌霄身边待了多年，月临也摸不透主子这喜怒无常的性子，丝竹声声，君臣之间觥筹交错，月临也就安心的给贺凌霄奉酒，不再多问了。

只是最后，皇帝还是把最别出心裁的奖赏送给了贺云婉，然而贺云婉那串佛珠，怎么也不算出挑，各宫的公主皇子还有嫔妃都不免心怀嫉妒。

贺云婉享受殊荣也是习惯了的，今年却特意把封赏的物品交给沈清晗，要沈清晗转交给贺凌霄。

“这几方桐烟墨是好东西，品质和墨香都是顶级的，放在我手里也是毁了，不若送给五哥物尽其用。还有皇祖母私底下跟我说，她最喜欢那幅画了。”

沈清晗点点头，答应一定把东西和话全都带到。

结果她明明都派青黛去传话了，贺凌霄这家伙却还是带着月临在寿宴一结束就走掉了，最后，沈清晗只能把东西带回家。

子时，某人又约她见面。

沈清晗披上带毛的斗篷，急匆匆的到亭子里赴约，没好气道，“五殿下，你这是闯人家园子闯上瘾了，怎么还天天来的，也不看看什么时辰，天儿都越来越冷了。”

贺凌霄起身拉过沈清晗的袖子，沈清晗吓了一跳，“你要干嘛？”

手心里一暖，贺凌霄将一个暖手的手炉塞给她。

“补偿你的，还不成吗？”

“啊？”沈清晗一愣，借着月光，看到这手炉极为精致，细密的花纹，面儿还是蜀锦的材质，左下角绣了一个“晗”字。

贺凌霄道，“逛街的时候看到的，就让月临买下了。”

沈清晗在早已铺好棉垫的石凳上坐下来，口中呼出淡淡的白雾，“你可真行，没给太后准备贺礼，倒上街给我买了个炉子。”

贺凌霄望着她，眸中惑人的笑意，本就俊朗的五官被月光渡上一层清冷的光辉，异常好看飘逸的轮廓。

再说下去决计就暧昧了，沈清晗清了清嗓子，赶忙道，“婉公主让我转交给你的，你好好用，太后也说了，最喜欢你的画。”

“哦，是吗？”贺凌霄的脸色却十分淡淡的，一点也不在意。

沈清晗想了想，“太后其实还算是喜欢你的吧？”

贺凌霄似笑非笑的语调，“皇祖母与父皇互为一体，我可从来不觉得谁有喜欢我，皇祖母只不过是更稳得住。我画了一幅她的佛像，你便真以为她是佛了？”

沈清晗倒不是这么想的，只是今天太后还用佛珠保下了沈安东，便让她觉得有了些许好感，从前对于太后的印象多是不真切的，遥远的，今日才有了更多更深的牵扯。

贺凌霄道，“你记着，这皇宫里，没有一个人是干净和无辜的。”

沈清晗不由想到之前萧姨娘曾经说过的，她为之办事的那位所谓宫中贵人，若是皇宫里所有人都披着一层皮，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

“对了，还有件事要问你。”她突然想起来。“品若姐受了刺激，回家之后仍然迷迷糊糊的，别人问什么，她都没反应，眼珠都不怎么转，思维似乎也很迟缓，请来的大夫没看出个所以然，几个算命先生竟然还说是招了邪了，你能给看看，是怎么回事吗？”

贺凌霄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究竟为什么对刘品若这样庇佑，我总觉得你执着过了头，好像非要她和你哥在一起不可似得。”

沈清晗心说当然了！他们本来就应该是夫妻！但是又没法跟贺凌霄解释，只能道，“我们是最要好的姐妹，她又喜欢我大哥，我当然要全心全意的出力啦，你快别卖关子了，赶紧告诉我，你能不能救她？”

贺凌霄拿她没办法的样子，拿出早准备好的药方子，“只是惊惧过度，休养几天，这方子吃上几天便能好，也不会留什么后遗症，不必担心。”

沈清晗高兴的将药方收起来，身边有医术高明的人在真是太好了！“原来你早就想到了，怪不得寿宴结束就离开，还特意跑来将军府见我。”

这自然不是全部的原因，来见一个人，那是因为想见她。

贺凌霄看着抱着手炉，笑眯眯的沈清晗，小丫头生着一张俏生生的小脸，被斗篷的毛领围了一圈，她也跟个小动物似得，圆润又可爱，透着天真无邪。

当然，他是知道，天真什么的只是表象，沈清晗可是长着一口尖牙，能把皇贵妃都咬的鲜血淋漓，可是，对于想要保护的人，她又是那么的不顾一切。

他，想成为能被她保护的人。

虽然，以他的实力，根本用不到。

“咱们与皇贵妃撕破脸，皇贵妃以为我这是正式向她宣战，在向储位发起进攻，所以，方才在席间，她与张阁老几次对眼，交换眼神，不知道在密谋什么。”

“能是什么，就是害人呗，区别只在于什么手段，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对了。”担心也没用，我在明敌在暗。

贺凌霄点点头，提醒她道，“张阁老最近和丞相走得比较近，左丞相又是和刘侍郎相交甚笃，不知道以皇贵妃的野心，会撺掇出什么来，你多加小心。”

顿了一下，补充道，“必要时候，你可以从刘品若嘴里探探口风，她父亲的事，她总不会一点都不知道。”

沈清晗是并不想利用刘品若的，不过思及当下形势，她纠结了一下，也是道，“如果有需要，我会去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