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颜竹以别扭的姿势,站在离她刚刚半倚靠的柱子不远的地方,只有几步的距离。
她感觉到好像没了什么重心一样,她的身体僵硬得可怕。
木颜竹毫不怀疑她的脚现在肯定是软的。
于是她又一步一步地又挪到了那根柱子的地方,重新靠上去,还是刚刚的那个地方。
许是因为刚刚她靠了许久的原因,那里并没有传来特别冰凉的感觉。
她又往左边挪了挪,一股冰寒钻进了她的神经,同时钻进来的,还有鼻尖的酸意。
木颜竹的头埋得低低的,下巴几乎能够触碰到衣领处的拉链。
她的眼皮耸拉着,散出淡淡的颓意。
木颜竹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拿母亲来威胁她。
他对她们母女两人,竟然可以狠心到这种地步。
她一直以为,只是不爱而已。
可是现在居然到了,仅仅是为了给简语凝出个头,就做到这种程度。
不仅容不下她,连带着母亲也……
木颜竹无法想象母亲究竟在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偏偏母亲还很执意地要留在那个男人身边。
究竟有多无所谓,这个男人才能说出来送精神病院这种话。
把一个正常人,活生生地弄进去和精神病人关在一起。
他说的多么云淡风轻。像是在摈弃一件无关重要的物品。
木颜竹当然知道,这就是他所谓的手段。
是用来逼迫她用她的名声来换取简语凝美好品德的手段。
他肯定知道她会为了母亲,然后乖乖地走进他的计划里。
就像当初被设计,她一言不发离开一样。
木永德,还真是知道枪子往她的哪儿打最疼。
“呦!不会是哭了吧!”简语凝略带欣喜的语气传了过来。
木颜竹用余光瞥了瞥,简语凝大概站在离她两三部步的地方。
刚刚的确是她沉浸在思绪太久,所以都没有注意到这位始作俑者的出现。
直到声音传来,她才收回思绪。
这么讨厌的声音,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分辨不出来。
木颜竹的睫毛浓密得像把羽扇,精致漂亮,现在刚好掩饰住她的情绪。
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她才扬起头来,唇抿得似一条直线。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清清冷冷的语气,带着让人怎么都忽视不了的气质。
她刚刚的确挺想哭的,但是,她又觉得不值得。
为了木永德这种人哭,他可能会觉得她是在为他哭丧,加快了他去见阎王爷的速度。
“瞧瞧这小脸上究竟是带了什么好东西啊!”简语凝这一回更加欣喜了,欣喜到情不自禁地捂住嘴巴,像是发现了称心如意的宝贝稀奇玩意。
唇边的嘲弄浓烈地不像话,就算是从指缝中,也能清晰地发现。
木颜竹就这么冷眼看着。
简语凝突然开始笑,仰着头捂着肚子地笑得很大声,是那种尖细的笑声,轻而易举地就能让人联想到森林中地老巫婆。
她笑够了之后,便收起了所有地面部表情,冷冷地看着木颜竹,“要是右边也有一个就好了,对称美多好看。”
不知道的人,可能还会以为她刚刚进行了一场变脸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