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政喝了三四杯酒,就在酒桌上哭的泣不成声“卢税使呀,你以为东南的赋税就好收么?东南物价涨的厉害,即便是土地再富庶,农民还是交不起呀,你一路过来只看到了耕地里一片欣欣向荣,哪里知道这些地现在大都属于地主了。”
蔡宽在一旁点了点头“物价太高,又加上地主以高价收购土地,现在南阳城多数的耕地都属于地主了,地主都是些一毛不拔的家伙,齐大人要不来税款也正常。”
卢洋见一旁的晋洋溪也点了头,不由对齐政的话信了八分,但卢洋还是有些不能接受的问“齐大人,就当真一点税款都没有收上来么?”
齐政因为喝大了,也开始有点嘴上把不住门“税款就收上来那么一点,我不需要打通关节的么?我不需要收买上层的么?朝廷发的俸禄就那么一点,我还得养家糊口呀。”
霍刚听了齐政的话,在一边攥着手就想跳起来,如果不是被卢洋紧紧拉着,可能就在椅子上坐不住了:凭什么士兵在边关没有饷银,而这些大官们就可以拿着收缴的税款去买通关系,平步青云?
“那,齐大人的上层是?”卢洋试探的想问问,即便今天没有收回税款,手里也算是有了齐政的把柄。
但齐政对于这个问题真的很敏感,敏感到即便是在喝醉酒的前提下也咬紧了牙关没有吐露一点消息。
阳春楼的一顿饭上,卢洋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齐政喝多了以后干脆就一头趴倒在了酒桌上,怎么叫都不起来。
卢洋没了呆下去的兴致,更何况还有一个寅释不知道在哪呆着,在干什么,于是卢洋带着霍刚与蔡宽和晋洋溪早早的就告辞了。
包厢外的大堂里,十几个官员喝的横七竖八的,在大堂里躺倒了一片,霍刚对着地上的官员就是一脚“这些鱼肉百姓的贪官,没一个好东西。”
卢洋笑了“霍骑尉,你的六品骑尉就不是官么?”
霍刚愣了一下,嘴硬道:“贪的都是文官,武官都是好官。”说完,还点了点头,给自己的理智点了一个赞。
“那……你觉得拉图怎么样?”
“大哥,我错了,我不该这么武断的判断一个人的好坏的。”霍刚从心里没有觉得拉图是个好官,这下实在没有说的了。
卢洋蹲下仔细看了看被霍刚踢了一脚的官吏,虽然看起来像是喝醉了一样,但这个官吏身上的酒味大都源自于腹部,口鼻和脸上几乎没有酒气。
卢洋侧着脑袋对霍刚悄悄说道:“霍刚,把这个假装喝醉的人提回去。”
趴在地上装醉的丁老头觉得自己真的好无辜,十几个喝醉酒的官员里面,霍刚偏偏就挑了自己踢,卢洋偏偏就发现了自己没有醉。
霍刚架起了丁老头,丁老头刚想挣扎,卢洋一句“你装过多少次?听了多少人的秘密?你敢让别人知道么?”就让丁老头放弃了挣扎的想法。
寅释驾着马车,马车里面,丁老头坐在卢洋旁边,从自己的腹部取出了吸满了酒的海绵,搓着自己的手说“卢税使,老夫只是不爱喝酒而已,您没有必要抓着老夫不放呀。”
“我只是有点事想向你询问一下。”卢洋坐在一旁,并不急着在马车上问“就麻烦您去一趟在下暂住的客栈了。”
另一头寅释只在阳春楼呆了半晌,趁着南阳衙门里的官员被阳春楼的酒局支走了大半,偷偷潜入南阳衙门,翻出了登记税款的册子,手抄了一份,赶在卢洋和霍刚之前回了客栈。
这一次卢洋吸取了上次住店的教训,三个人订了三间房,卢洋带着丁老头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寅释觉得自己偷来了税款的花名册立了大功,没想到卢洋连理都没有理自己,就拖着那个快要退休的老官吏进了自己的房,还把门关的严严实实的。
寅释戳了戳霍刚:“你的卢大哥是看上那个老头了么?”
霍刚点点头“可能吧,要不然怎么十几个官员里就拉了这么个老头回来了。”然后也进了自己的房间,关门之前提醒寅释道:“殿下,我觉得你说话的语气有点酸酸的。”然后赶紧关上门,生怕寅释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