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时候,大家伙儿吃过了夜饭,就扛着凉床,拿着蒲扇,来到村口的老枫树底下纳凉。
老人们说着很遥远很遥远的事情;男人们聚在一起吹牛侃大山;妇人们东家长西家短;孩子们则追逐嬉闹着。
因为林氏在做月子,刘月瑶没敢走远,跟着马若离带着双胞胎就在院子里纳凉。
她坐在凉床边纳凉,马若离从后院灶房过来,还不忘给她带一碗用芝麻油和花生酱葱花瘦肉丁拌着的红薯粉。
“嫂子啊,我咋感觉你越来越像我娘了呢!你再这么把我喂下去,回头我好不容易减下去的体重,非得被你拽回来,又得变回那个傻瑶了。”刘月瑶边吃边跟马若离打趣道。
“你白日里热得吃不下,好不容易夜里凉爽一点,还不赶紧吃几口?再者了,二婶现在在做月子,可不得我管着你点……”
日子过得很快,已是七月上旬。
经过了两个月子的调理,林氏整个人都丰腴了好多,大人孩子都白白胖胖的。
刘月瑶吃了早饭,出了院子准备去看林氏。
却见堂屋里,刘河明,刘长富以及刘老头全都过来了。
看到这副样子,刘月瑶诧了下,嘀咕一句,“该不会是又发生了啥事儿吧?”
随即进了堂屋,微笑着问:“爹,你们这是聚在一块开啥家庭会议呢?”
刘铁柱道:“我都说不出口了,让你大哥说吧!”
“啊?”刘月瑶讶了下,问询的目光随即投向刘长富他们。
刘长富皱紧了眉头,一副吃了苍蝇的样子。
“长根回来了。说是回来做月半。”他道。
刘月瑶道:“哟嗬,二哥回来了呀?这是好事啊!”
刘长富接着道:“不是一个人回来的,拖家带口。”
“啊?”她讶了下。
刘长富接着道:“他把红楼里的那个女人带回来了,那女人,还给他生了个儿子。”
“啥?”刘月瑶再次震惊了,老半天回不过神来……
刘月瑶跟随着刘铁柱他们来了刘家四合院。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老刘家屋门口已围拢了一堆看热闹的村民。
大家议论纷纷,指指点点,不时还阵阵窃笑。
看到刘铁柱他们过来,众人让开一条路。
刘月瑶等人进了老宅,刚到后院,就听到贺氏的骂声从东屋里传出来。
院子里,站着一个妇人,妇人身量高挑,白白胖胖,一看就是刚从月子里出来的样子。
淡眉,细眼,河马嘴,长得还没有上回刘大栓出殡的时候,过来给大伯送丧礼那个女子一半好看呢!
刘月瑶暗暗想着,视线又落回妇人的臂弯里。
妇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正在哭,妇人在那哄着。
刘老头的屋里,缠绵病榻好些时日的贺氏,正坐在床上,对着床前地上跪着的刘长根破口大骂。
刘老头坐在床边,抽着闷烟,不搭腔。
刘长根跪在那里跟孙子似的,头不敢抬,啥辩解的话都不敢说,任凭贺氏骂个够。
“你个昧了良心的王八羔子,白眼狼,没人情味儿的杀千刀!一跑就是一年,丢下家里啥也不管,你爹去世,你都不回来见他最后一面,还是父子不?你这会子死回来,你有脸?你的脸比你屁股还臭,比你脚底板还厚……”
贺氏虽然缠绵病榻,一日都只吃两顿,吃的也不多。可这骂起人来,战斗力爆棚。嗓门大,声音洪亮,震得这屋顶都哐哐的响,边上所有人都找不着机会插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