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说这话的时候，还下意识捏住了鼻子，五官眉眼都皱在一起。

林氏的脸色也变了几分，“这事儿，爷们晓得不？”

王氏道：“我跟老三说了。”

说曹操，曹操到。

刘河明和刘长富一块儿从祠堂里出来了，两个人行色匆匆。

出了祠堂门，一眼看到妇人们在这里，他们的目光径直落在刘月瑶的身上。

“瑶儿，瑶儿在那呢！”刘河明指着刘月瑶这边，然后两人快步朝她这边过来。

“瑶儿，得跟你商量个事儿。”刘长富急匆匆道，“我爹的尸身，这天热怕是有点坏，有异味儿。能不能跟你那弄些花露水来撒下，盖下味儿？”

刘月瑶怔了下。

“大哥，花露水不管用的，那味儿遮盖不住，也持续不了半碗茶的功夫。等到香味儿散了，到时候那臭味儿越发的刺鼻，明显。”她道。

花露水可是制作起来可不简单呢，再说了，用来做这种事，等到夏天，谁还敢买她的花露水？

“那咋办啊？”刘长富一脸的焦急，“那味儿，到了夜里估计更浓，到时候祠堂没法儿站人。”

刘月瑶道：“这样吧，我那里有好多艾条，焚艾条吧！不止香味葱郁能覆盖，这夏夜还能驱蚊。”

听刘月瑶这么说，刘长富赶紧点头：“好，好，那就用艾条……”

夜里，又是一阵晕头转向的折腾。

做法事，几个道士在祠堂里咿咿呀呀做着法事，地上画着莲花，跳来跳去跟跳大神似的。

忙了大半夜，都不消停。

起初，刘月瑶还觉得很有意思，第一回经历这样的事。

可是到后来，又累又困，眼皮子都在打架。

好不容易逮住个机会，靠着柱子就打起了瞌睡。

幸而这个季节已经入了夏，夜里打瞌睡也不冷。不然，这熬夜还真不是人能受的。

终于，天亮了。

棺材前面的白色帷幕撤掉了，刘铁柱他们开始在那捆绑棺材。另一拨人，把刘大栓身前穿过的衣服，鞋子，用过的东西，全部堆放在祠堂门口的那一片空地上。开始准备焚烧。

刘大栓的尸体要送上山了。

刘老头和贺氏被人搀扶着来了祠堂，送刘大栓最后一程。

祠堂里，顿时哭成一团。尤其是当棺材被抬起，往祠堂门口去的一路，刘老头和贺氏更是哭得天昏地暗。

期间，贺氏还摔了一跤，额头碰到了棺材角上。

“我的儿啊，我的心……”

“娘还在呢，你咋就先走了啊？”

“说好了要给娘养老送终的啊，大栓啊，我的好儿啊，娘舍不得你啊……”

贺氏披头散发，哭得撕心裂肺，不停的拍打着棺材。

李氏也是哭成了泪人，哭得在地上抽搐。

一夜夫妻百日恩，好说也是十几二十年的夫妻了！虽然刘大栓活着的时候不咋待见她，可她还是忍不住心疼他，

受到这样氛围的感染，老刘家的其他人也都在抹泪！包括刘月瑶和马若离在内。

再多的伤心和不舍，到了离开的时候，也得走。棺材终于晃晃悠悠的抬上了路，一路朝村后的银屏山去。

刘大栓是长子，在前头举着招魂幡引路。

林氏因为大着肚子，送到半山就回去了。老刘家的其他人，全都跟在棺材后面，一行人哭哭啼啼送他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