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头道:“上回打架那会子,那管家不是说了嘛,说那契约不是从王瘸子那拿去的。是他儿子在进牢里之前给的,说王瘸子都不晓得这事儿。贺财主那边才反过来说咱手里这契约不算数。”
“是啊,这个事儿就有些说不清啦!”刘大栓也道。
刘铁柱道:“这事儿,后来我私下里又找过王瘸子。他打死都不信他儿子会把那田地给贺财主家。他这辈子就盼着把家里田地撑起来,越多越多,一亩开荒地都舍不得让出去的,他儿子虽然常年在外边晃荡,但从未拿家里的一份银钱。”
最后,他道:“一定是贺财主伪造了契约,故意的。”
刘老头点了点头,跟着道:“我也觉着王大锤不会卖田。王瘸子卖田,是因为儿子出了事儿……”
听着屋里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推断出的结果,一致认定贺财主手里的契约是伪造的。王瘸子卖给刘铁柱家的这份契约,才是真正有效的。
可是,这证据却又都想不出来。
在他们讨论得最激烈的时候,刘月瑶沉默着。
然后,在他们都琢磨不出证据的时候,刘月瑶再度出了声。
“证据其实很简单。”她道。
“啥?”众人问。
刘月瑶道:“纳税的凭证。”
甭管是哪个朝代,田地铺子这些需要纳税的玩意儿。
一经过户,这所有权和使用权在转移了的同时,纳税者也会同步转移。
既然贺财主家坚持说,王瘸子的儿子几年前就把田地转让给了他。那么,那几亩田地这几年的税,必定得贺财主家来交纳,而非王瘸子。
可是,这几年,税却一直都是王瘸子来承受的。
王瘸子的手里,也有纳税的凭证,白纸黑字写的清楚明了。
“就算王瘸子把纳税凭证弄丢了,官府那,也有备案。这个,贺财主做不了假。”
众人一听刘月瑶这话,全都醍醐灌顶。
是啊,这么一目了然的证据,咋都没想到呢?
这么简单的事儿,他们咋都琢磨复杂了呢?
证据想好了,又有县令大人和青州城守城将军的帮助,众人对这场官司都抱着信心。
约定好了明日就以户主刘铁柱的身份,去县衙告状。
众人这才各自散去。
躺到了床上,刘月瑶却没有丝毫睡意。
明日老爹就要去县衙了,正式跟贺财主当面锣,对面鼓的宣战。她有些激动,也有点小兴奋。
一定要把田地争取过来。时机适合,为民除害!
一点困意都没有,大脑皮层很是活跃。但她还是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啥都不想。
养足好精神,才能应对一切的变故。
可是,天不遂人愿,半夜的时候,她竟然闹肚子了!
披着衣服下了床,她猜测可能今天镇上村里赶的急,肚子饿,夜里的元宵煮的不太熟,怕是有些消化不良。
于是便悄无声息的开了门,去了后院茅厕……
刘月瑶一身轻松的出了茅厕。
刚走到门口,这时,她的屋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异响。
紧接着,一个黑影从屋后一闪而过,往侧门那边跑了去。
步伐极快,在月亮下,从地上闪过的影子推断,是个男的。
刘月瑶先是怔了下,随之,想到啥,眉心一皱,“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