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刘月瑶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直奔灶房。

果然，原本扣着盘子放在灶台上的红烧老鱼头，不翼而飞了。

目光一转儿，刘月瑶唇角勾起一丝诡笑。

猫儿，终于吃上料了。

好，好的很。

刘月瑶转身出了灶房，来到刘铁柱的屋子，推门询问。“娘，盐巴拿来了没，咱腌春笋吧！”

只见刘铁柱靠坐在床头，长吁短叹，浓密的眉头皱在一起。

林氏也在，低垂着头坐在刘铁柱的床边，正抬手抹泪。

“拿了，拿了。”林氏忙地侧过脸去擦拭脸上的泪痕，并起身去桌上倒了一碗热茶来递给刘月瑶。

刘铁柱则坐直了身子，笑眯眯瞅着刘月瑶。

“爹，娘咋哭了？你欺负娘了？”刘月瑶歪着脑袋探究的瞧着刘铁柱。

“没，爹怎么可能欺负你娘！”刘铁柱求生欲极强的狂摇了几下头。

“那咋回事啊！”

刘月瑶一口气把碗里的茶水喝了个见底，抬手抹了把嘴角的水渍。

林氏接过空碗搁在桌上，闻言轻叹了口气道：“瑶儿啊，有个事儿，娘不晓得该咋跟你说……”

“娘是想说家里又遭贼了？这事儿我晓得了。”刘月瑶笑吟吟道。

林氏欲言又止，自愧无颜面对闺女，垂下头来眼眶又红了。

都怨自己，听了瑶儿的，今早就寻人来按上锁，就不会有今儿这茬了。

“娘，莫内疚，鸡蛋，猪肉，还有猪油，值钱的我都拿我屋里了，灶房剩下的也就中午那碟子红烧老鱼头。鱼反正是溪里捕的，偷了也无妨。想吃大不了今儿晚上我再去放一回捕鱼篓子。”

刘月瑶语句轻快，没有丝毫生气和不高兴。

林氏愕然，扭头看了眼刘铁柱，李铁柱也是一脸的愕然。

刘铁柱皱了下眉头，做了个大胆猜想，扭头对刘月瑶问道：“瑶儿啊，我咋听你说的觉着你早知道家里会来贼，那碟子红烧老鱼头你故意留那的呢？”

刘铁柱真相了。

刘月瑶也被刘铁柱突如的机智惊到了。

刘铁柱在她的心里那可一直是那种老实的有点傻憨，被人坑了还不知在帮人数钱，外加愚孝的人设。

看来老爹还是挺聪明的嘛，凭她的一段话将事情猜的相差无几，不过，他还少说了一样，那就是她在红烧老鱼头里加了猛料。

刘月瑶也没傻到言明，只是左顾言他的道，“今儿响午我去溪边洗衣裳的时候，碰到三婶了，就和三婶聊了几句，我想到昨儿丢的鸡蛋，就留了个心眼。”

“瑶儿你的意思，今儿下午来咱家灶房偷东西的是你三婶？”

……

刘家四合院这边，有两个人很不好过了。

“你不是说亲眼瞧见老二家灶房有肉有鸡蛋吗？咱响午去翻了个底朝天，咋啥也没瞧见？除了半截红烧老鱼头，啥也没摸着。”

老三刘河明揉着肚子斜了眼那边脸色不太好的王氏。

“你问我，我咋晓得？指不定吃完了呢？”

王氏有气无力道。

“这肚子是咋回事？这一下午了咋痛得止不住咧？哎呀，不行了不行了，还得泄！”

杨河明捂着肚子，连奔带跑再一次冲出了屋子，去了后院的茅厕。

王氏也是捂着隐隐发胀的肚子坐在床边，脸上的五官都已扭曲变了形。

肚子里，就跟埋着几根石辊子。

从左边到右边，又从右边到左边，碾来压去，折腾得她坐立不安。

不大一会儿，刘河明拖着两条灌了铅块的腿回来了，一张比碳还黑的脸上，此刻愣是透出了一丝白。

刘河明进屋，刚好赶上王氏在那放屁，裤子底下似那排子闷雷似炸了，噗噗噗的作响。

“哎呀妈呀，你这婆娘嘎恶心，放屁去屋子门口，臭死了！”

刘河明嫌恶的用那只刚刚擦过菊花的手捏着鼻子。

王氏一脸的难堪，捂着肚子站起身：“孩他爹，你这就是强人所难了。这玩意儿，哪是我能说不放就不放的？还不是肚子里闹腾呗！”

刘河明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往桌边的椅子上一坐，整个人都跟虚脱了似的。

“今个下午是咋回事？这肚子，咋就闹腾成这样？再这么泄下去，得死啊！”

刘河明满脸的迷惑，说话的声音都中气不足。

刘氏也是一头雾水，帮着分析：“照理说，咱俩的肠胃可是最好的，响午也没吃啥不干净的，上回你在厨房偷那么大一碗辣椒酱，吃的也没像这会子！咋回事哩？”

刘河明眯了眯眼，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身体坐直了几分。

“我晓得为啥了！”刘河明道。

“为啥呀？”王氏问。

“老宅拿来的那碟子红烧老鱼头！”刘河明道：“红烧老鱼头有问题！”

王氏诧异了，随即摆了摆手：“不可能，那碗老鱼头可新鲜了，要是有问题，二嫂他们自个吃了咋出事儿？”

刘河明接着琢磨：“也是啊，那是哪出了问题？你方才有没有瞅见翠翠那屋有啥动静？”

“没呢，那边安静的很，就咱俩在闹腾！哎哟哟，不行了不行了，憋不住了，我得去一趟……”

话还没说完，王氏拉开屋门夹着双腿跑去了后院茅厕！

这边刘河明的肚子又开始发作了，痛得龇牙咧嘴。

那碟子红烧鱼头，也就剩下半条。

之前拿回屋的时候，长华那小子不晓得野哪去了不见人影，长生在屋里头睡觉，刘河明和王氏夫妻俩就没叫醒他。

长生还小，将来长大了，有的是机会吃。那么大条红烧老鱼头不多见，自个得抓紧功夫多吃些。还没动筷子呢，小妹刘翠翠闻着香，撞进来了，瞅见有鱼，眼睛也亮了。

红烧老鱼头来的不光彩，刘河明和王氏俩怕热刘翠翠不高兴，把事儿传到贺氏的耳朵里，哪敢独吞，最后只能三人一起分了吃，顺带把里面的鱼汤也喝了个干净。

王氏捂着肚子跑道茅房，脱了裤子蹲下就是一顿泄，拉的大肠都快出来。

一通泄，肚子舒坦了，腿却发软了。

就在王氏扶着墙，脚步打着飘晃回前院的时候，蒙头迎来贺氏的连环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