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往后,儿子一定心无旁骛,认真念书!”
穆一辰把脑袋在穆寡妇的脚边,重重的磕了三下,哽咽着说道,“等儿子有出息了,就带娘跟哥离开木家村,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
“好、好!”
穆寡妇含着泪,连连点头,弯身扶起穆一辰,帮他拍去膝盖上的灰土。
“有我儿这话,娘做梦都要笑醒了。”她欣慰道。
“嗯,儿子一定不会辜负娘的期望!”穆一辰郑重其辞的道。
“儿啊,你好好念书,将来念出来了,考中状元,还怕没姑娘吗?到时候有的是姑娘送上门任你挑!你想要啥样的都有,男子汉,眼光不能老是盯着木家村这巴掌大的地儿,懂不?”穆寡妇又耐心劝导道。
穆一辰点点头,“娘,我晓得了,明日我就收拾书本行囊,去镇上的学堂好好念书。”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刘月瑶,待我穆一辰功成名就,衣锦还乡那一日。
定会要你明白,我穆一辰,是放眼木家村,江阳镇最好的选择。
……
这边,刘大栓酒醒了大半,灰头土脸的回到家。
刘家四合院,李氏正收拾好屋里院里那些杂七杂八的活,见小儿子刘长根还在屋里温书,她又去灶房给弄了夜点心送去。
折腾了大半宿,这会儿正拿着一只木盆蹲在自己屋里的床脚,擦洗身子。
瞅见刘大栓进来,脑门上还顶着两个又红又肿的包,李氏吓了一跳。
“他爹,你咋啦?跟人打架啦?”
李氏赶忙儿穿好衣服,急吼吼朝刘大栓奔了过来。
她抬手就要去看刘大栓额头上的包。
刘大栓心里还窝着火,一把将李氏的手给推开了。
“不小心撞到墙上了,没啥好瞅的,睡觉睡觉!”
他越过李氏,脸也没擦,脚也没洗,径直就躺到了床上去了。
一阵风掠过,李氏的鼻子深吸了一口空气。
咦?
她咋闻着屋里有股子酒味儿呢?
李氏皱着鼻子,小声的在屋里转了一圈,四处嗅了嗅,最后确定这股酒味就是从床上传来的。
“他爹,你刚出去喝酒了?”李氏将视线落在了床上的人身上,疑问出声。
烦躁的刘大栓面带怒色,冲李氏吼了一句,“就跟村里的那帮子老爷们在村口聊了会儿,喝哪门子酒?你一个婆娘大晚上的能不能别疑神疑鬼的。”
“你不睡,我还想睡觉呢!别吵吵我!”
说完,刘大栓腾的一声转过身,面朝里,背朝外,不再搭理李氏。
刘大栓的这一通火发的莫名其妙,李氏心里虽然还是觉着不对劲,可也不敢再还嘴。
别看刘大栓平日温温和和的,在屋里对李氏却是一有不满就发火,那脾气跟贺氏一个德行,蛮横的很。
可李氏乐意啊!
自家男人在外边不吭不响的,有啥子气窝着回屋冲她发,说明男人心里对她不藏事儿啊,对她坦诚啊!
面朝里的刘大栓这会儿是睡意全无,脑子里还在回想着刚才穆寡妇的那杨柳细腰。
还有他把她按在茅厕墙上时……
李氏啥话也没再说,倒掉了洗脚水,吹灭了油灯,爬上了床。
她只穿着一件灰扑扑的贴身亵衣,打着蓝色的补丁。
“他爹,你咋还醒着哩?”
当她小心翼翼的从刘大栓的身上翻过去时,却瞅见自家男人睁着一双眼,瞪着床里边的蚊帐发呆。
“咋啦啊?”李氏推了推刘大栓。
“天气太闷,睡不着!”刘大栓随便扯了一嘴,翻了个身子,又成了面朝床外,把背对着李氏。
刘大栓的心里琢磨着,同样都是生儿养女的人,为啥穆寡妇那身段就能保养得那么好。
自家这女人这几年基本在镇上伺候两个儿子,也没干啥苦活,咋就成了黄脸婆呢?
他想不明白!
李氏听到刘大栓话音里的火气,怔了下,随即嘴角扯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我看你不是闷的,是身子里憋得有了火气吧?”
她一边说着,身子慢慢凑近他,一只手从刘大栓的背后,动着手指头想去扯他的裤腰带。
却被刘大栓一把给按住了。
刘大栓侧头一脸嫌恶的瞅了李氏一眼:“甭折腾,老子没心思跟你闹腾!”
“他爹,别这样嘛,我晓得你身子里有火气,来嘛,折腾几下火气就会散啦……”
“不想!”
刘大栓用力的将李氏的手甩了回去。
李氏也恼了,坐起了身子,捂着脸委屈的哭了起来。
“刘老大,你说,你最近到底是咋回事?”
“你瞧瞧人家老三,媳妇在跟前的时候,就是大着肚子,还能隔三差五的热乎下呢!我这一没病着,二没怀着,你自己说,你都多久没挨着我了?”李氏埋怨道,怨念深得能淹死人。
“啥意思?”刘大栓装起了傻,反问道。
“啥意思?你说啥意思?我晓得你今夜喝酒了,你说,你刚是不是趁着酒劲又跑去哪疙瘩找女人耍流氓去了?”李氏逼问。
刘大栓皱着眉头,“你说你这婆娘,真是不讲理。再过些日子就是富小子的喜事了,我一天到晚的脚不沾地,忙活的跑东跑西,累的要死。晚上好不容易能歇下,哪还有心思折腾?你不体谅也就罢了,还反倒压榨起我来了!”
“你少拿儿子喜事儿当借口!”李氏打断刘大栓的话,扭头瞪着他。
即使是摸着黑,似乎也能看到他脸上的心虚。
“我跟村里的老何家的媳妇那问过,先前他家双胞胎儿子一起办喜事那段时日,她家男人也是天天操办事物,还是双喜临门,操双份的心,人家男人咋还能隔三差五的都碰她?”
刘大栓被气得哭笑不得,也翻身坐了起来。
“我说你这婆娘,脑子装的是水和浆糊吧?咱屋里头的私事儿也好意思跑去问人?”
“为啥不能问?大家都是女人,大家也经常问我啊……”李氏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老何家的媳妇,那嘴就是口袋里装锥子,你跟她那一问,这下全村人都晓得咱俩床上那点破事了!你说,你让我往后在村道上走过,碰着人,可还有脸?”
李氏这才意识到自己闹了笑话,顿时心虚气短起来。
“谁让你那么久不碰我,我,我这也是一时没忍住,才跑去寻人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