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芒有些失落,第一次见面,她确实唐突人家了。
身后脚步声已经临近了。
刚才那个管家,名唤宝叔的,见了沈星芒,又瞧瞧盛怒之下的主子,抹了抹汗,示意身后的下人将人赶出去。
被人架着出去多难看啊。
沈星芒不,她拔腿就跑,边跑,边喊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季少爷,我给你赔礼道歉!”
下人一阵手忙脚乱,追着出去了。
宝叔在旁边抹汗:“对不起少爷,是我疏忽了,她刚刚跟我讨水喝,我以为——”
以为就是个讨水喝的丫头,哪里知道胆子这么大。
季庭的目光还定在院门口,眼角的绯红已经压了下去,又是那副清淡的样子。
低下头,隐去了眸子里的情绪。
“将人赶出去,别伤着她。”
宝叔惊讶,不明白主子为何会多说了这一句,顿了顿,他应下了,赶紧追出去,又吩咐了剩下的人守在院门口,不准有人再进来打扰。
外面那个拍戏的剧组走之前,少爷这边的安防都要差专人看护了,不然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跑进来。
人走了,季庭却撂了笔。
面前的文件被他推开,转手从镇纸下面取了一张白净的宣纸。
他重新执了笔,一笔一划,写成的行楷。
上书:沈星芒。
三个字,力透纸背。
他盯着瞧了许久,骨骼分明的手掌覆盖在纸上,转瞬,抓成了纸团,丢进了旁边的纸篓。
依旧是无风无波的一个人,起了身,执了喷壶。
院里草木繁多,他行至角落,小小的篱笆围成的圈里,长着一株秋海棠,叶子不多,稀稀拉拉的,长势着实算不上好。
他绕到面前,手里的喷壶随意淋了些许的水。
那海棠在风中摇曳两下,本就不多的叶子又掉了几片。
季庭转身,将喷壶掷在了地上。
‘哐’一声,溅出的水打湿了他的鞋面,他不管不顾,径直进了里屋。
宝叔将人赶出去了,回来汇报工作,瞧见院子里那株奄奄一息的海棠与一旁的喷壶,大着胆子去请示:“少爷,要不要找个花匠过来治治海棠?”
“不必。”回答他的是冷淡至极的二字。
哦,那你怎么天天对着快死了的它发脾气。
宝叔顿了顿,又说:“刚刚那小乞丐,她跑的急自个儿在台阶上摔了一下。”
里面安静了好一会,复而又传来声音:“伤着了么?”
宝叔心想少爷今天怎么对个陌生人如此上心,他如实答了:“擦破了点皮,没什么大碍。”
里面便没有声音了,宝叔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其他吩咐。
片场,大导演开着喇叭在喊:“星芒,沈星芒,有没有人在厕所遇到沈星芒,立功的盒饭多加一个鸡腿!”
沈星芒搓着手掌回来,本来就破了皮,刚刚一摔皮直接掉了,擦了点点血丝。
“别喊了,我跟这儿呢。”她回到位子上,让梁好开了一瓶矿泉水洗伤口。
导演:“哎呀,你哪受的伤?上厕所练擒拿呢?”
女演员呢,手就是第二张脸,伤不得伤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