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三小姐。”那些不能进入屋子内的丫鬟们都挤在门外,见两人来了都眼泪汪汪扑过来。
“状况如何?”
一个小丫鬟摇摇头,止不住抽泣:“不好,一点都不好,血,流了好多的血啊,我们夫人是不是会……”
眼看这个小丫鬟要说出不吉利的话来,旁边一个稍微大些的赶忙拦住噙着眼泪愤怒道:“你胡说!不要诅咒我们夫人,若夫人真的出了什么三长两短,都是你的错。”
沐流汐见不远处的地上有一滩血迹,指向那处:“云大夫人就是在那里袭击夏姨娘的?”
那目测出血量很多,若是被击中了什么要害部位,而夏风风又是在有孕的状况下动了胎气,怕是,她叹了口气。
今天,本来天气大好,三娘前来照看有孕的夏风风,两人虽是一起侍奉老爷沐战,可生性二人的性子不喜与人争宠,温淑恭敬。
对于三娘这些日来的忽然示好,夏风风受宠若惊,
一方面忧心这三娘是别有用心,另一方面因为在府里面时常被欺辱没什么朋友又想与她亲近。
而今日相聚,三娘也是玲珑剔透心,知晓夏风风的顾虑,便将沐素羽交代与她的话跟夏风风说明白,两人解除了芥蒂,便立刻要一起往花园去赏花。
“羽儿曾经也是这般小心翼翼地被我保护着,男儿身不能见天日,所以夏姐姐心我懂。”
夏风风唯唯诺诺应着,听到这么一句“夏姐姐”立刻红了脸:“使不得,使不得,这……”
虽然她比冷三娘早一些时候进入府内,但是她有蝴蝶比三娘有素羽要着实晚下去太久。
“三娘虽是进府晚了些,可是更加得到老爷喜爱,风风不敢如此逾矩,称不得三娘一句姐姐。”
夏风风害羞,冷三娘也就不强硬如此,只是笑笑她便将此事引到天边去了,两人随即要一起出屋子。
只是还没走出去几步,失了疯的云雯就从园外闯了进来,一把利剑直指两人。
云雯将挡在夏风风前面的冷瑶儿刺伤之后,一剑劈向了有孕的夏风风,当时情况危急,夏风风下意识后退被刺中了肩胛。
两人受伤,而恰巧从外玩耍回来的沐蝴蝶将这一幕撞破。
夏风风面色如纸地倒在冷瑶儿怀里面,云雯早已经陷入了疯癫之中,分不清虚实,没有看到从外来的人,染血的半边脸笑得狰狞。
她死死地盯着倒在地上的二人,那把滴着鲜血的剑举了起来。
“女儿啊,女儿,我的女儿啊,我什么都没有了,你有老爷的宠爱,你还怀上了老爷的孩子,凭什么啊,该死,你们都该死啊!”
“蝴蝶,快走……”夏风风断断续续地说着。
冷瑶儿也被吓得不清只是叫沐蝴蝶赶快离开,前去找沐素羽与沐流汐来。
眼看着云雯的剑就要砍下来,两人受伤又是受惊不敢动弹几乎要吓昏过去。
只听到噗呲的一声,没有想象中的疼痛,两人都是惊惧地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只见到一柄利刃穿过了云雯的胸膛。
云雯倒地,而沐蝴蝶颤抖的身形出现在了她的身后,手里面攥着一把短刀。
“六妹在何处?”沐素羽皱眉,环视四周都不见沐蝴蝶的身影。
“六小姐她……”
“她……跑出去了。”
沐将军府要乱起来了,而不知为何连同着宫内也起来了不详的征兆,楚皇病了。
金碧辉煌的养心殿内,无数的御医都侯在其下方,每个都是一副焦灼不安的模样,每过一会儿便进去一人,随即就是屁滚尿流地逃出来。
“连病都医治不好,要你们何用,砍了砍了,通通都给本宫砍了!”
皇后守在病榻,将摆在案上的杯子通通都砸在了那些无能的御医的头上。
“这怎么忽然就病了呢,对了,桐儿呢,可有传桐儿来。”
皇后向外喊人,这些时日里面衣不解带地伺候患病的楚皇,皇后也一副憔悴的模样。
“回娘娘,殿下正在处理政事,随后就到,玉贵妃到了想要见上皇上一面。”
皇后脸色一暗:“告诉玉贵妃费心了,皇上病重心劳,谁也见不得,退下吧。”
“是。”宫人下去了。
整个养心殿内一派安静,宽阔的龙床之上,楚皇躺在上面,病态的脸上没有血色,额头上面尽是冷汗,双眉蹙着,不知是睡还是在经历什么噩梦。
灯火晃动,照亮了床榻上人布满冷汗的脸。
“双儿,双儿……”
正欲要帮楚皇擦去额头上面的冷汗,皇后忽然听到了皇上的低语。
“……”
“双儿,朕对不起你,双儿……”
昏迷之中的楚皇喃喃自语,一直念叨着一个人的名字。
皇后打算擦汗的手停下了:“皇上?”
她俯下身,感觉到楚皇口里面似乎在不停下说着什么,只是刚开始一直是一个单调的爱称,慢慢地那个爱称全满了,皇后浑身发震,猛地看向这躺在床榻上面的男人。
只是一时之间,各种神色在皇后的脸上闪现,最终定格为冰冷。
“宋双双……双儿,朕的双儿啊。”
她听到了什么!
宋双双!
像是发现了什么令人震惊的隐秘,皇后只觉得手脚冰凉,然而这还没有完,处在病中的楚皇不停地低声低语,似乎要将这些年积压在心中的秘密一一诉说。
“儿,朕的儿啊,朕对不起你啊。”
对不起你啊。
“皇上你说什么,为什么对不起宋双双,为什么对不起桐儿,你这话里面是何意!”
有了人发问,楚皇大概是在梦中吧,轻轻地叹了口气,只是眼睛依然闭着,额头上面的汗下去了。
“你想知道啊。”
没有人回答。
“想知道,朕就可以告诉你,是啊,朕对不起很多人,朕不知道这些年来是怎么回事,只记得对不起很多人啊,你若想听朕就说与你,只是你听过了不要看不起朕,哈,这话,朕其实想想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又如何让你……”
养心殿内烛火晃动,躺在床上的人静静地说着,而一边的人也静静地听着,只是脸上流露出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无人察觉的背后,一道凄厉的黑影如同一头巨兽爬满墙壁,张牙舞爪妄图把这躺在床上的人吞噬殆尽。
月满盈天,将着华丽的宫殿修饰的美不胜收,乳白流淌过金色琉璃瓦,深夜子时正慢慢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