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吧。”

听着念森的语气，仿佛这件事情刻不容缓。

芸树想，这么多年都挺过来了，还差这几天吗。

芸树停止了咆哮，安静下来。

空气弥漫着的战火的味道，消停了下来。

芸树努力地让自己的火气平息，不想再去挑起事端。

想到这一切的由来，都是因为纸鹤的归来，芸树更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个时候让他跟自己离婚。离了婚，就代表她再无资格陪在念森身旁了，也再也不能继续她为期长久的爱恋。从上学时期的不认识，到后来不咸不淡的关系，又到名不副其实的婚姻关系，她一步一步的走过来，想过痛苦的挣扎，却没有放弃过。像她这样的人，抑郁寡欢，没太多情感，唯一的就是喜欢念森，由始至终。抑郁症的人，喜欢一个人不容易，喜欢上了哪能轻易放下。

念森一直看着她，等待她的回应。

“别说了念森，别再说离婚了。”

芸树没有抬头看他，只是朝着窗的方向，跟他挥了挥手。

是的，她认输了，沉默是她的服软的表现。

这场爱情的围猎中，三个人，最大的赢家就是纸鹤了，再就是念森。她，芸树，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念森围猎着纸鹤，阴错阳差，纸鹤方向远方找到新的乐土。也是阴错阳差，她和念森在一起了。和她在一起的是他，又不是他。

爱情里，谁能说出对与错呢？

就像当初，为了纸鹤的前程，也因为念森的病，她做出了抉择。他们都没有错，纸鹤回国携手伴侣，念森依旧心里装着那个人不曾动摇，不留给她一丝机会，还有她固执地守着念森，就算遍体鳞伤。都没有错，错的是命运。

这次，她的妥协，也不是任何人的错。

谁让爱情是那么深刻，深入呼吸，深入骨髓，深入人心。

这次的“离婚”，就此结束，可是下次呢？

芸树知道这不是结束，只是折磨的开始。如今纸鹤回来了，念森的心情会更加动摇。她仿佛看到了前面的路，不会有光有亮。

看到芸树妥协，念森心里不是滋味。这样拖着不是长久之计，芸树又不肯离婚，这让他有些苦恼。

他知道芸树对他的感情，但是没想到是这样的执着。如同树叶紧抓着枝桠不肯落地，如同飞蛾不知死活地扑着火光，如同烛火摇曳着不停不息。

这么浓烈而又无可奈何的感觉，他不是没有过。当时把纸鹤送去国外的时候，他就开始了这样的生活。强烈的想念，却因为自己的身体而痛恨着，无能为力着，想过就此一生，可幸的是他的一生并不长。

有时候，念森是理解她的。他们是同一类人，渴望着又得不到。他对于纸鹤，多的是爱，更多的是怕拖累她，所以放手。但是芸树对于他，明明充满着伤害，却还要尝试。

他又不是完全理解她的，不懂她的莫名的执着，不懂她如同受虐的性格，不懂她为什么对他那么……那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