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烟火在天空留下了无数小星星,歌颂着华丽短暂的生命。不知过了多久,天黑的越来越浓稠,光晕还不停在大背景下挣扎。
芸树合上了书的最后一页,书身又泛上了皱纹。她摆弄了摆弄手机,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通话记录,相册,备忘录,一无所有,格外干净。芸树望着桌子上的便条,白纸黑字,清秀明媚,她本想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犹豫片刻,将那串数字存入了手机。
芸树幸运,她存了那个号码,如果没有那个号码,那么那个男孩就与她连认识的机会都没有了。她又悔恨自己存了这个号码,有了那个号码她与那个男孩仍然无缘,倒是自己最亲近的纸鹤和他有了一段故事。
当谈论到死的时候,芸树没有太多表示,在她看来活着和死了差不多,就这样过下去便好,与自己相像的那个男孩也会这样想吧。那个男孩想死那也是情理之中,虽然不知道他背后的故事,但从行为举止来看,像他那样的人,死也就算是解脱。
但芸树没想到来得太突然。
有一次芸树到了“秘密基地”她发现楼顶的地面上多了几包烟,和空酒瓶。
后来烟和酒都太过寻常。
再一次到那里时,秋天也过了大半,芸树发现了几个粉笔写的英文。
“Ifwedietonight,weshoulddietogether.”
读完了这些话时她有些隐隐不安,心里不由自主的朝那样的方向想,也许这只是他一时的感叹,他那么讨厌这个世界,当回愤青,随便骂骂也是正常,他一定是这样。
不过,死于夕阳,散作秋风。走在一切都快要结束的时候,这么唯美,是他想要的死法。
芸树还是很害怕,但她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的就是等待,藏在一个小小的角落。
当树叶奏起沙哑的乐章时,他出现了,照往常一样坐在向阳的方向,他的侧脸背着阳光,芸树看见他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那种笑,是对着寂静万物发的最后回音。芸树明白了,那个男孩想要的是死亡,他真的会随着夕阳一起坠下,芸树可以想象,衬衫角溢出绵延血迹,想着他鲜活的心脏逐渐陷入沉寂。
她得救他,是的,就算一个陌生人也会竭尽全力去挽救一个生命。可她是芸树,那个不善交际,胆小的芸树。更何况,她害怕自己会随他一起跳下去。
滴答滴答,她左手腕上的秒针一点一点走着,芸树还没有傻到呆住不动,她顺着楼梯疯狂的跑下。
夕阳略微有了迹象,阳光洒在楼道里,每一级阶梯都披上了光晕,时间变短,路程变长,当她终于看到一楼的数字时,苦涩一笑,神情恍惚间,她摔了下来,狠狠的蹭在不平整的水泥地上,膝盖,手心,破了皮冒出了血,她捂着手缓缓站了起来,她撑着站了起来继续跑,阳光刺进眼睛,她的泪水随着心慌与身体上的痛楚使劲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