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僻静的一条乡村小道上,一个穿着华丽的女子出现在道路中央,她穿着一件极为妖艳的红色长裙,分明那样的一件衣裳,却是并没有将她这个人给衬托了下去。
因为她的脸,是比这件衣裳更为妖冶的存在。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庞。
微翘的睫毛,如同明珠一般的双眸,小巧的朱唇,结合在了一起便是组成了如此完美的一张脸。
她的脸色极为平静,脚下也是慢慢的踱步走着,似乎并没有介意脚下溅起的泥土将自己的衣裙弄脏。
只是若是细看,还是可以看得出来,在她深邃的眼眸底下,那一丝不为外人道也的阴郁。
这人,便是凫月。
两年。
从上次一事之后,凫月离开了两年,离开了京城,自然也离开了不周山,除却暮日,没有人知道她去到了什么地方,当然也没有人知道她经历了些什么。
而在一个月前,她听到了这样一个传闻,那俗称活阎王的亲王赵寅即将娶亲了,而他娶亲的对象则是那个亲梅竹马的对象,云姝。
凫月听着周边那些人对这一对未婚夫妻的赞美之词,却只是嗤之以鼻。
什么叫做两人从小就互相爱慕,什么叫做云姝好几次为了赵寅差点身死,什么叫做赵寅这么些年洁身自好都是为了云姝。
只是旁人见着凫月这副模样,却都只是以为凫月在嫉妒这两人的感情而已,凫月美则美矣,却是并没有到那种可以蛊惑人心的地步。
特别是从两年前那一事过后,凫月早已没有了魅惑别人的习惯。
她安分了许多。
江湖上已经很少有关于她的传闻,偶尔传出来几件,也都不过是些想要打着她的名头出出风头的人,她本人,当真是有整整两年没有出现在世人的眼里了。
而这一次,是凫月两年来第一次踏进京城。
她远远的看着京城的城门,很久以前她就有过这样的感觉,好像面前的不只是一面城墙而已,它莫名的给了凫月不少的压迫感。
自然,凫月这一次不远千里来到京城,不会只是想要恭喜那两人喜结连理这样简单。
如果不是两年前自己自讨苦吃向暮日讨了那药恢复了记忆,凫月怕是并不会阻止这两人的结合的,毕竟凫月可不是那种自己得不到就必须毁了的那种人。
只是自己恢复了记忆,回想起了往事,知道自己曾经的过往,想起了自己曾经受过的苦难,凫月却也是决计没有那么容易就忘却的。
熟悉她凫月的人都知道,她从来都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存在。
只是这两年,凫月却是生生的压抑住了自己想要杀人的心情安分了起来,这并不是代表着她想要放他们一马,只不过是暮日生命垂危,需要自己照料而已。
在凫月恢复记忆的第二日,原本是想要立刻下了不周山将自己憎恶的那人碎尸万段的,却是在出门之前发现自己强大的仿佛任何人任何事都打不倒的师傅,倒下了。
暮日这一病,就是两年。
凫月不会忘记,自己最伊始的时候与赵寅产生交集就是为了去替暮日求药,而暮日之所以病了,虽然并不全是因为之前赵寅的从中作梗,但是确实也是与赵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
当初为了将凫月引到京城来做一个瓮中作鳖,赵寅花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是让暮日中了毒。
只是像暮日这样的存在,一般的毒物是对他产生不了什么太大的影响的,于是赵寅便是从元清手里边,拿来了妖界赫赫有名的妖毒,那是比所谓的剜血之毒更为厉害的存在。
只是之所以不用这毒试探凫月的原因是,凫月本身就是一个肉体凡胎,而她的作用也就是为了给云姝解毒而已,所以对她来说,剜血之毒已经是足够,根本用不着将妖毒派上用场。
更重要的是,像妖毒那样的东西,是不能够在人界过多的流窜的。
中毒之后暮日便是很快的知道了这毒的来历,只是解毒之法他虽然是知晓,却知晓其困难无比。
只是对于凫月来说,为了救暮日,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的也都是她应该做的,于是她硬生生的从暮日口中逼问出了解毒最需要的那味药。
血腥草。
按理说来,妖界之毒怎么着也不该用人界的万来解毒的,只是这血腥草却是例外,它生于妖界与人界的交界处,百年只生一株,所以格外珍贵。
彼时凫月虽然是不明白血腥草的珍贵程度,却也是明白当世之下,只有赵寅手中有这么一株。
所以凫月这才是下了不周山,单枪匹马的来到了赵寅给她布置好的陷阱之中。
后来,在那一年赵寅伪装成沈非陪在凫月身边的时候,凫月已经是悄然潜进了亲王府,将那株血腥草偷了出来,后来便是交给了血腥草。
原本凫月还以为只要得了这血腥草就是可以为暮日解毒,她却是不知,这所谓的血腥草,只是解毒最基本的一个步骤而已。
而暮日尚未来得及做接下来的部署安排,凫月便是再一次的被云姝暗算生命垂危,暮日为救凫月,自然也是下了一番心血,这么一来二去的,更是压不住自己体内的妖毒之力。
好不容易熬到了凫月清醒了过来,暮日终于是抵不住自己身上的痛苦,直接是晕倒了过去,而这一晕,就是半年。
起初的时候凫月根本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在暮日时常阅读的书架上看到了关于妖毒的描述,凫月在这才是有了方向,当即就是将暮日的身体转移到了妖界。
只是凫月本身不过一介凡人,即便是暮日不得不留在妖界治疗,凫月却是不得不时常离开妖界,毕竟这妖界的气息,可不是凫月作为一个普通凡人能够承受的了的。
两年过去,暮日气色并不见好,甚至于隐隐有些心力衰竭之势,凫月终于是忍不住离开了妖界,又是听闻了这样一个轰动全国的大消息。
凫月又怎么能,不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