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身子的一瞬间凫月便是失去了意识，恍惚之间她似乎是看到赵寅的神色变了一变，看上去略微有些惊慌，凫月蹙了蹙眉头，想要伸出自己的手抚摸一下赵寅的脸颊，可是她坐不到，她连那样轻微的抬起自己的手臂都做不到。

就这样，凫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里，她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她看到自己最为熟悉的那个人站在高高的云端之上，他的脸上没有平日里待她时的温和，有的就只是深不见底的寒冷。

在他的面前有一个跪的笔直的男子，只不过是轻轻瞥了一眼他的背影，凫月便是有一种刺痛的感觉，好像这个人对于自己来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凫月试探着朝前走着，她想要走到那人身前去，看看他的模样。

可是当她挪步到那人身前，他的整个身子却是被一团迷雾笼罩着，甚至于一瞬间凫月连他的身形都是再看不见。

接着，凫月恍然间似乎听到，有什么人在呢喃着呼唤些什么，那声音太小，明明她该是只听得到模糊一点儿的，然而奇怪的是，这话却是仿佛就附在她的耳边一般，她听得是，格外清楚。

“师尊。”那人轻声在她耳边呢喃着。

凫月只觉得自己的心头颤了一颤，眼睛却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一旁自己最熟悉的那个人。

那人似乎看不见自己，他只端端的看着身前那个跪的笔直的身影，用着极为冷漠，淡薄的声音，对他说了句，“你可知罪。”

接着，凫月听到从那人的嘴里传出来的，颇有些嘶哑的笑声，那笑声带着一丝凄厉，生生是让凫月的心抽痛着。

“我有罪，但我绝不后悔。”他这样说道。

莫名的，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凫月脚下忍不住是抬了一抬，却是在那一瞬间，凫月感觉到遮在自己面前的那块浓雾就这样散了开去，眼前瞬间清晰明了。

而面前那个跪的笔直的存在，凫月分明是不认得的。

他的眉眼对于自己来说，都是那样的陌生，只是奇怪的是，凫月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会，看见这人的一瞬间，凫月便是忍不住朝他靠近了半分。

她看见他身上被什么东西鞭策以后留下的血痕，几乎是来不及做什么思考，她的双手已经是轻轻的覆上了那些伤痕。

而在她做着这些动作的时候，耳边恍然间又是听到了那人开口，他说，“你会后悔的。”

听到这声音的一瞬间，凫月突然是愣在了原地，她痴痴的转过去自己的脑袋，这才是如梦初醒一般，看着那人不远处的身影，呓语般呢喃了一句，“暮日。”

话落，凫月却是感觉到自己的手微微的颤了一颤，她垂下了自己的眸子，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忽然间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恍然间，她似乎听到，从自己的嘴里边轻轻吐出来的两个字，“子虚。”

话出口的那一瞬间，凫月脑袋霎时一空，紧接着，再度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