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的时候，凫月远远地就是看见了沈非坐在躺椅上小憩的模样。

这段日子，两人朝夕相处的，凫月却是并没有什么时间去看看沈非的模样，而在此时，凫月却像是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站在暮色里，久久的看着沈非的侧脸，既不出声，也不动弹。

沈非原是早早就注意到凫月的身影的，只是凫月一直不出声，他便也是装作睡着的模样，接受着凫月的注目礼。

只是凫月却是站的太久了些，沈非却并不是一个多有耐性的人，所以终于是慢慢的坐起来，轻叹了一口气，稍显得有些无可奈何的朝着凫月看了过去。

而凫月，在沈非转过头来的那一瞬间，却是不由自主的嘴角上扬，露出了一抹轻笑。

“阿月，过来。”沈非轻轻开口，对着凫月说道。

凫月脚下缓缓移动，在沈非面前才是堪堪停了下来，只是沈非尚且来不及开口要问凫月一句什么，就是听到凫月带着笑意的声音，只是，那话却是如同往他的脑袋上浇了一盆冷水，直直的让他浑身都是打了一个冷战，凫月说得是，“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沈非微愣，正迟疑着要说些什么，凫月便是缓缓地蹲下了自己的身子，扬起脑袋看着沈非的双眸，轻声开口说道，“我早说过，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如今你在这儿耽搁了许多时日，也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不是吗？沈非。”

凫月极少有唤他名字的时候，原本沈非该是欢喜的，当自己的名字从她的嘴里吐出来的时候，自己明明该是欢喜的才是，只是怎么，自己此时此刻，心里却只有满满的悲戚。

沈非许久没有回话，就只是那么看着凫月，两人就这么直直的对视着，恍然间便是生出来一种地老天荒之感。

不知多了多久，久到沈非都快忘记自己如今生处何方，他才堪堪是恢复了自己的几分神智，微微张开了自己的嘴唇，终于是极小声的问了凫月一句，“阿月，我没想离开。”

“我知道，所以才问你的。”凫月开口。

“我还以为.......”沈非迟疑着，一字一顿的开口说道，却是不过刚刚吐出来这么几个字，凫月就是打断了他接下去的话。

凫月说，“沈非，我不是什么好人，我没告诉过你，我是个无恶不作的女魔头，这段时间我的所作所为，都是装出来的。”

说着，凫月都是轻轻的笑了一笑，沈非就这样看着她，却是似乎从她的眼里，看到了璀璨星光。

只是出乎凫月意料的，沈非在听了这句话之后，就只是微微垂了垂自己的眸子，半晌后才是回了凫月一句，他说，“刚好，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咱两这样，还挺配。”

“别装傻了。”凫月终于是缓缓地站起了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沈非，这才是抿嘴，颇为清冷的说了句，“想来你也不是什么穷人，也看不上我每月里给你的二钱银子，今日天色稍晚，你也可以睡上一日再走。”

说罢了，凫月缓缓地抬起脚来，朝着自己屋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