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三哥开始把他在爹爹和舅舅那里学到的所有东西都教给她！

三哥说，因为大哥被迫娶了昭阳长公主，所以他们真正的大嫂被人给害死了。

她似懂非懂，却牢牢记在了心里。

如今，轮到她身在困局中，命运不由己，她终于有些明白当年三哥说过的话了！

云歌垂下头，手指有意无意地来回拨弄着顾云曜系在腰间的玉佩。

她的声音很低，很轻，辨不出喜怒：“三哥，你知道么？每次看到大哥和大嫂那个样子，我就在想，像我们这样出生在世家大族的人，在情爱上，是不是少有如愿以偿的？当年，先帝爷还在世，祖父也在，皇上才刚登基不久，极为倚重爹爹。而爹爹又一向开明，不以礼教约束儿女的情感自由。可即便如此，大哥还是逃不过政治联姻的命运，被迫娶了昭阳长公主，逼死了嫂嫂。如今，先帝爷和祖父都不在了，爹爹年纪越来越大，皇上对爹爹的信任倚重也大不如从前，而卫贵妃和卫氏外戚却正当盛宠。如果皇上真的有意把我许给康王，我拒绝得了么？难道真得要让爹爹为了我再去跪一次宣室殿？还是只因我一人的喜好就枉顾全族几百余人的性命？”

“天下之大，庙堂之高，江湖之远，人生本来有无数种可能。可是，三哥，我们已经没得选了呀！”

“这世间的夫妻，如爹爹和娘亲那般恩爱的能有几人？我觉得，能像二哥和二嫂那般，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已经是可遇不可求的福气了！”

“妹妹，你……”顾云曜听了云歌这样一番话，只觉心中酸楚难言。

他知道，云歌并非寻常的闺阁女子。她从小的所见、所闻、所学、所习，都与旁人不同。她今日能说出这样一番话，一点儿也不奇怪。

只是，他这个做哥哥的，亲耳听着自己尚未及笄的妹妹说出这样一番心灰意冷的话，心里实在是难受得很。如果可以，他宁愿舍了他一生的幸福，也要换云歌的一世笑颜。

“三哥，你先听我把话说完。”云歌的手顺着玉佩的流苏往下滑，稳稳地落在顾云曜温暖宽大的手掌中。

顾云曜紧紧地握住云歌的手，以期能给她几分温暖。

云歌抬起头，对上顾云曜满是心疼的眸，微笑道：“无论嫁给太子，还是康王，看在顾氏一族和爹爹的面子上，他们也必不会苛待于我！不是么？”

说着，云歌又展颜一笑，憧憬道：“当然了，如果让我自己选一位夫婿的话，我只希望他是个像爹爹和哥哥们一样顶天立地有担当的好男儿，足矣！”

顾云曜闻言，伸手刮了刮云歌的鼻梁，宠溺道：“你呀！真是个小傻瓜！若非我们是亲兄妹，我真想把你娶回家藏起来，省得整日担心你嫁了人受委屈！”

“哈哈，三哥，你才傻呢！你娶了我，那萱表姐怎么办呀？”云歌笑得一脸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