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高叶秋的目光渐渐冷下来。斜眼瞟着一旁母亲惶惶不安的样子,高叶秋有些失神。高夫人拉着高叶秋坐在桌边,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寄托。
“秋儿,你父亲这几日是怎么了?天天下朝脸色都不佳,年节里也是这幅样子,该不是真在外面有人了吧。”想到这种可能,高夫人脸色越来越差。
这些年高夫人就生了高秋叶一个女儿,子嗣福薄,便捧在手心里疼爱。可是在男人眼里女儿终究是别人家的,若是高大人因此纳妾,她难不成还能不许?那必定是要被京城的贵妇圈子耻笑的。
高叶秋只低着头不说话,她知道父亲必定是为了她和朱武的事情,可她又能如何?喜欢了便是喜欢了,这份心意怎由得自己?自小她高叶秋便是家中的嫡长女,受尽荣宠,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怎能比不过盛苗苗那个乡野村妇?
见高叶秋不做声,高夫人只得叹了口气道:“秋儿,不是母亲不疼你,打小儿你要什么不是捧在你面前?可是那朱武确实不是你的良人。且不说他妻儿具在,你看他可像有个担当的样子?要么休妻娶你,要么不要同你见面直接让你死心。他能做到一点,母亲都高看他一眼。”
泪终于忍不住落下,高叶秋扑进高夫人怀里抽泣了起来,“母亲,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与朱大哥本该是是英雄救美、一见钟情。她盛苗苗不过是占了原配的先,一个村妇而已,就算成了县主,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可她非但对朱大哥低声下气的请求视而不见,还霸着位子不肯和离,她凭什么?”
心疼地抚着高叶秋的背,高夫人连声劝慰道:“秋儿,这种话可不能再随便说了。无论如何那是皇帝亲封的县主。你听母亲一句,别再同那朱武纠缠不清了。不要因着一时意气耽误了自己一生。见异思迁,妄图坐享齐人之福,母亲比你更懂那些男人心里在想些什么。”
也不知到底听没听进去这些话,哭了一会,高叶秋抹了泪说是累了,便从高夫人处回了闺房。一进门高叶秋便拉住身边婢女,小声道:“流云,你扮成我的样子躺着,我有些事情要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
婢女吓了一跳,连连摇头道:“不行,小姐,不行的。老爷早早吩咐过这几日不许小姐随意出门,若是被发现了,奴婢会被打死的!”高叶秋捂住她的嘴,斥道:“你是我的丫鬟,没有我的允许谁敢动你?我不是在同你商量,这是命令,懂吗?”
见实在无法阻拦,那婢女只得含泪与高叶秋换了衣物躺在床上,临走还哀求高叶秋早些回来。高叶秋只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小心翼翼地混出了高府。
因着经常出入,门房也未曾阻拦,高叶秋推开房门便见一地的酒坛子。朱武醉的不省人事,高叶秋只得咬牙将朱武扶上榻子,却听见他嘴里不停念叨着诸如“苗苗,对不起”这些话。好似受了巨大的刺激,高叶秋跌跌撞撞地跑回了家。